真争气,十五岁中秀才,十八岁中举人。可中举后第二天,投河自尽了。留了封遗书,说‘读了圣贤书,却要做昧心事,不如不读’。”
屋子里静下来,只有煮茶声。
“老夫查了才知道,那乡绅资助的不止他一个。”徐静斋声音很轻,“他在各地找有天赋的寒门子弟,资助,控制,让他们将来做自己的门生、棋子。那孩子是唯一一个宁死不从的。”
他看向林逸:“你说,若那孩子早些年就学会了你的‘观察推理’,是不是能早看穿乡绅的用心?是不是就不会走到绝路?”
林逸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徐静斋却笑了:“所以老夫说,你走的这条路,不是妖路,是正路。只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太急了。”
“急?”
“变法者,不急于一时。”徐静斋缓缓道,“你想让百姓都学会明辨是非,这没错。可你想想,千百年来,为何读书识字总是少数人的特权?”
林逸沉默。
“因为掌控。”徐静斋一字一顿,“有人不想让太多人‘明白’。你动了这块饼,他们自然要反扑。刘茂德之流,不过是小喽啰。真正的大麻烦,还在后头。”
这话和冯半城、张文远说的如出一辙。
“那徐老的意思是……学生该收手?”
“不。”徐静斋摇头,“该继续,但要换个法子。”他站起身,走到书架前,取下一卷旧书,递给林逸,“这是老夫早年整理的《格物杂识》,和你那套有异曲同工之妙。但你看看,为何老夫从未刊印?”
林逸翻开。书里记录的全是实用知识:怎么看云识天气,怎么辨土选种,怎么通过牲畜粪便判断健康……每一条都配着简单易懂的插图。
“因为时机未到。”徐静斋坐回椅子,“老夫在等,等一个能让这些‘小道’被认真对待的时候。等一个……像你这样的人出现。”
他直视林逸:“林逸,你就像一颗火星。火星太小,直接往干草堆里扔,风一吹就灭。得先找块好柴,慢慢烧,烧旺了,再去点燃草堆。”
“学生不懂。”
“意思是你别总想着‘教所有人’。”徐静斋说,“先教那些能教、愿意教、并且教了有用的人。比如赵寡妇那样的街坊,比如郑生那样有良心的书生。把他们教明白了,他们自然会去教身边的人。这叫……星火燎原。”
林逸心头一震。
“刘茂德那边,你不用管了。”徐静斋端起茶杯,“老夫已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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