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县令被问住了,好一会儿才道:“这世道……就是如此。士农工商,各安其分。若人人都能讲理断事,还要科举做什么?还要士绅做什么?”
这话说得直白,也说得无奈。
林逸看着那张告示。红印鲜艳得像血。
“学生若不应呢?”
“那本官只能依律办事了。”周县令表情严肃起来,“《大明律》:‘左道异端,惑乱民心者,杖八十,流三千里。’林逸,本官惜才,不想走到那一步。”
堂内静得能听见煮水壶的咕嘟声。
良久,林逸站起身,深鞠一躬:“学生……遵命。”
周县令明显松了口气:“那就好。明日,本官会当众宣读此告示。你也准备准备,该改招牌改招牌,该调整就调整。”
从后堂出来,天已擦黑。明伦堂外的人群早散了,只剩几个衙役在打扫。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,林逸踩着影子往客栈走,脚步有点沉。
刚走到街口,就看见老王、赵寡妇、李小山一帮人还在那儿等着,见他出来,呼啦啦围上来。
“林先生!怎么样?周大人说什么了?”赵寡妇最急。
林逸把告示内容简单说了。
老王听完,一拍大腿:“这是好事啊!有县衙的告示,以后谁还敢说您是‘算命骗钱’?这叫……这叫官方认证!”
赵寡妇也乐:“就是!‘民生咨询’,这名字多气派!比‘算命’听着正经多了!”
只有李小山皱起眉:“林先生,那‘不得教书生’这条……”
“这条好!”旁边卖菜的刘婶插嘴,“那些书生读了书也帮不上咱啥忙,还不如教教咱们这些老百姓实在!”
众人七嘴八舌,都觉得这是大胜利。林逸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脸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算了,让他们高兴高兴吧。
回到家,张半仙正靠在门框上嗑瓜子,见他回来,眼皮都没抬:“谈妥了?”
“您老都猜到了?”
“猜个七八成。”张半仙把瓜子壳一吐,“周县令那人,看着软和,其实精得很。他既不想得罪士绅,又不想寒了民心,更不想驳京城来的面子——各打五十大板,最稳妥。”
林逸苦笑:“您说得对。”
“那你想怎么办?真按他说的来?”
“不然呢?”林逸走进客栈,小木头赶紧端来热水,周文启接过他的外衫。他坐下来,才觉得浑身酸疼——这一天,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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