州府衙门的牢房在地下,顺着石阶往下走,越走越冷,空气里混着霉味、尿臊味,还有别的说不出的怪味。墙壁上插着火把,火苗在阴风里忽明忽暗,把人的影子拉得鬼魅似的。
林逸跟在刘通判身后,张半仙和小木头也来了——老爷子说“这种场面老朽见得多了”,小木头则是抱着本子,坚持要记录“重要时刻”。陈大勇留在外面,他一个开镖局的,不方便进这种地方。
赵德昌被关在最里面一间单独的牢房。说是单独,其实是怕他乱说话。牢房很小,只有一张板床,一个尿桶。赵德昌缩在墙角,身上还穿着那身粗布衣服,脸已经洗干净了,但眼窝深陷,才一天工夫,就像老了十岁。
听到脚步声,他抬起头,看到刘通判,眼睛亮了一下,但随即又暗下去。
“姐夫……”他哑着嗓子喊。
刘通判站在牢门外,面无表情:“赵德昌,本官问你话,你须如实回答。若有半句虚言,罪加一等。”
赵德昌哆嗦了一下,点头。
刘通判看了林逸一眼。林逸上前一步,开口:“赵老板,你说那些蟠龙纹玉器,是京城‘三爷’让你收的?”
“是……是。”
“三爷真名叫什么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赵德昌摇头,“真的不知道。他只让我叫他三爷,每次联系都是派人传信,或者让黑三来。”
“你们怎么交易?”
“他……他先给一部分定金,我把玉器收齐了,交给镖局运走。货到了,再付尾款。”赵德昌说着,声音越来越低,“但上次那批……尾款一直没付。”
林逸盯着他:“那批货,七件玉器,是不是凑齐了一套礼器?”
赵德昌犹豫了一下,点头:“是。玉佩、玉琮、玉璧、玉璜、玉璋、玉圭、玉珩……七件一套,前朝皇室祭祀用的。”
“三爷要这套礼器做什么?”
“我……我起初也不知道。”赵德昌咽了口唾沫,“后来有一次,黑三喝醉了,说漏了嘴……说三爷在找前朝的‘龙脉图’。”
张半仙在旁边哼了一声:“果然。”
赵德昌看向张半仙,眼神恐惧:“您……您也知道?”
“老朽知道得不多。”张半仙冷冷道,“但知道碰这东西的,都没好下场。”
赵德昌哭丧着脸:“我也不想碰啊……可三爷给的价太高了,一件玉器,他给五百两,七件就是三千五百两……我,我一时贪心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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