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面是黑白的,分辨率很低,颗粒粗糙,像透过一层纱布看世界。边缘有小小的日期时间戳:三年前,事故后72小时14分。角度是从病房天花板的角落拍摄的,俯视整个房间,像上帝冷漠的注视。
画面里,秦守正还在床边。
但他做的,不止是注入情核。
在仪器的背面,有一个隐藏的、极小的注射口,陆见野刚才的记忆里没有这个细节。秦守正从冷藏箱的最底层——那下面还有一个夹层——取出一个小盒子。盒子是黑色的,天鹅绒衬里,打开时,里面躺着一枚芯片。
金色的芯片。
小得像个句号,薄得像蝉翼,却散发着微弱但确凿的金色光芒。像一片被缩小的阳光,像一滴凝固的圣血。
摄像头拉近——李正风安装的这个隐藏摄像头有变焦功能——芯片上的标签勉强可以辨认,字很小,但通过数字放大后清晰可见:
神格种子:原型体零的细胞基底
序列号:0001
警告:不可逆融合
秦守正用镊子夹起芯片,动作小心翼翼得像在拿取圣物。他将芯片装入一支特制的注射器,针头极细,细到几乎看不见。然后他拨开陆见野颈部的头发,露出一个隐藏在发际线里的、极小的端口——不是神经接口,是更深层的,直接连接脑干和脊髓的生物接口。
他刺入。
缓缓推动注射器。
屏幕上的时间一秒一秒跳动:14:23:17,14:23:18,14:23:19……
注射完毕。
秦守正拔出注射器,将空管丢进医疗废物桶。然后他坐回椅子,继续看着儿子,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,表情平静,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,仿佛他只是给儿子盖了盖被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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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记忆碎片开始同时播放。
像一个疯子在临终前的走马灯,所有画面重叠、交织、碰撞、撕裂:
十五岁的陆见野在圆柱舱的液体里蜷缩如胎儿。
母亲在隔壁微笑赴死。
七双空洞的眼睛。
秦守正举起金色情核时那张狂喜到扭曲的脸。
喷淋系统喷出的蓝色液体像一场人造的暴雨。
病床上,七枚情核如七颗毒药注入血管。
隐藏摄像头的黑白画面,像一场默片的葬礼。
金色芯片。
针头刺入。
然后,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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