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必须忘记。永远忘记。为了你自己,也为了……所有还活着的人。”
然后是一针注射。针尖刺入颈侧静脉的刺痛,冰凉的液体推入血管的胀感,然后——
黑暗温柔地拥抱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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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见野猛地睁开眼。
他还在办公室里,还坐在那张真皮椅子上。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料,黏在皮肤上,冰冷刺骨。他剧烈喘息,像刚被人从深水里捞出来,肺叶贪婪地攫取着空气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烧感。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:茶盘、茶杯、显示屏、秦守正的脸……像透过波动的水面看世界。过了整整十次呼吸的时间,世界才重新稳定下来,但边缘依然残留着细微的颤抖。
“想起来了?”秦守正的声音很轻,轻得像怕惊扰什么。
陆见野盯着他,喉咙干得发痛,像吞下了一捧沙。“那七个人……”
“情感死亡。”秦守正说,语气平静得像在宣读病历,“医学上的正式名称是‘全面共情剥离综合征’。他们的大脑结构一切正常,脑电波显示基础生理活动仍在进行——能呼吸,有心跳,血压稳定。但情绪中枢变成了空白。没有欲望,没有恐惧,没有喜悲,甚至连基本的条件反射性情绪都消失了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寻找着更精确的比喻,“像被格式化的硬盘,所有数据都被抹除,只剩下空转的磁头。”
“他们……还活着?”
“在第三层西区的长期疗养院,靠营养液和呼吸机维持基础代谢。”秦守正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,牛皮纸档案袋,边缘已经磨损泛白。他推过来,文件在桌面上滑行,发出沙沙的摩擦声。“这是事故的原始报告。第七页,有你的名字。”
陆见野翻开文件。纸张已经泛黄,边缘卷曲,油墨也有些模糊。前六页是冰冷的技术描述:时间、地点、设备参数、操作流程、监测数据……每一个数字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,像在为一具尸体做尸检报告。翻到第七页,他看见了那张照片。
实验室的监控截图,黑白影像,像素不高,但足够清晰。一个少年蜷缩在地板上,身体扭曲成痛苦的弧度,周围是横七竖八倒下的研究员。少年的脸被散乱的头发遮住大半,但陆见野认得出——那是十五岁的自己。那个身体更单薄、肩膀更窄、还没有完全长开的自己。
照片下方是打印的责任认定书:
直接责任人:陆见野(实验体编号:04-7)
事故原因:情绪吸收能力失控性暴走
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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