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拍了拍陈拙怀里的栓子,那语气又急又快:
“栓子,快……快喊娘。”
陈拙怀里的栓子听见,顿时又把脑袋往陈拙怀里埋了埋,闷闷回了句:
“我娘死了,她不是我娘。”
赵兴国这下是真挂不住脸了,声音也提了高八度,带着股子火气:
“胡咧咧啥?我是你爹。她是我媳妇儿,那她不是你娘还能是谁?”
“你也不是我爹!”
栓子猛地抬起头,眼眶通红通红的,跟山上的小兔子似的:
“我有虎子叔!我不要你!”
这话一出,宋萍萍差点吭哧几下,没能说出话来。
她只能假装没听见,抬起头,假模假样地打量起抱着栓子的陈拙。
瞅着陈拙身上那打着补丁的破棉袄,还有那双沾满泥、开了线的靰鞡鞋,不由得有些嫌弃。
这又是乡下哪门子的穷亲戚?
兴国啥都好,就是穷亲戚多!
她重新挂上一抹笑,就问起来:
“这位同志是……”
陈拙压根没搭理她。
陈拙颠了颠怀里的栓子:
“兴国哥,有啥狗屁倒灶的事儿,非得搁这屯子口上掰扯?先进屋!”
这黑小子……咋说话这么虎呢?
但是,当赵兴国看到四周有屯里人望过来,也不得不承认,陈拙这话儿……有道理。
他有些尴尬地上前跟着前边的周老太太,后边的一行人亦步亦趋地跟着。
按理来说,除了陈拙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一家子人,可偏生的没个人说话,倒是让陈拙有点尴尬起来。
倒是栓子,这会儿看着他虎子叔一脸嫌弃的样子,突然就露出个笑来。
几人挨个一进那黑黢黢、矮趴趴的土坯房,一股子常年烧柴火的烟熏火燎味儿混着药味儿就冲了出来。
城里长大的赵耀星哪里受过这个苦,当场就捏着鼻子嚷嚷起来:
“娘!这儿好破啊,好臭!”
宋萍萍一听,吓得魂都快飞了,赶紧一把捂住儿子的嘴:
“你个小兔崽子,瞎说啥胡话呢!”
她一边说,一边拿眼睛去瞟炕边周桂花的脸色。
她赶紧打圆场:
“这是你奶生活、你哥长大的地方,有啥破的?”
赵耀星哪懂这些,从他娘手里挣脱出来,一脸的不服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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