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明朗在电话这边沉默了几秒,然后说了一句让阿良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的话。
“那我去看看。”
“厉哥你疯了吧,你刚从机场那边出来就往另一个火坑跳,你当自己是消防员啊。”
“消防员也得有人当,正好我闲着没事。”
三天后厉明朗到东岭开发区报到,接待他的是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秦大力。
这人五十出头的年纪,肚子挺得像怀了双胞胎,办公室里摆着一盆两米高的发财树,墙上挂着一幅字“厚德载物”。
秦大力看见厉明朗的第一句话就让空气凝固了。
“哟,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厉明朗。”
厉明朗没接话,站在原地等他说完。
“我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人物,原来就是个农技站的科员,搞农业的吧。”
秦大力翘着二郎腿,手里的茶杯是青花瓷的,那姿态像是在接见一个来讨饭的乞丐。
“正好,开发区东边有五百亩荒地没人管,你去种树吧,征地的事不用你操心。”
厉明朗问了一句。
“农民为什么不愿意卖地。”
秦大力冷笑一声。
“刁民嘛,给脸不要脸,政府给的补偿标准是每亩八万,他们觉得少想要十五万,谈不拢就僵着呗。”
“你一个种地的懂什么拆迁,别瞎掺和。”
厉明朗没跟他吵,转身就走了。
他不听秦大力的话,自己去村里走访。
秦大力说农民要价十五万嫌政府给的八万少,但厉明朗走访了十几户人家之后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。
农民们根本没跟政府谈过价钱。
他们听到征地两个字就摆手,问就是不卖,问为什么就低着头不说话。
那种沉默里有一股子恐惧,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来。
厉明朗找了三天才找到一个愿意开口的人,是一个叫刘老根的老农民。
这老头七十多岁了,拄着拐杖站在自家院子里,看见厉明朗的第一句话是让他走。
“你走吧,我家没人。”
厉明朗没走,在门口站了两个小时。
中间有人路过看了几眼,刘老根都紧张得直往屋里缩。
最后刘老根叹了口气,把他请进屋里,说了真话。
“不是我们不想卖,是不敢卖。”
厉明朗问为什么不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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