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午,周泽果然带了一个人过来。
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,姓杨,大家都叫他老杨。个子不高,但很精壮,皮肤黝黑,脸上有几道浅疤,眼神锐利得像鹰。他没穿警服,套了件洗得发白的作训夹克,走路时背挺得笔直,带着一种经过长期严格训练的刻板韵律。
他一进仓库,目光就像探照灯一样扫过,先在阿黄身上停留一秒,随即就牢牢锁定在默身上。那目光不是好奇,也不是善意,而是一种专业的、冷静的、甚至带点挑剔的评估。
阿黄被这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,哧溜一下躲到默身后,只露出半个脑袋。灰影在柜子顶上弓起背,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警告性呜噜声。
“老杨,就这条,黑子。旁边那是它捡的小跟班,阿黄。柜子上是只野猫,带着崽,不管它。”周泽介绍,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维护。
老杨没说话,径直走到默面前,蹲下。他伸出手,不是摸头,而是快速、准确地检查默的耳朵、眼睛、牙齿,又捏了捏他脖子、肩膀和四肢的肌肉,尤其在受伤的左后腿和脖子上停留了一下,检查固定和愈合情况。他动作干脆利落,带着不容抗拒的专业性。
默没有反抗,配合地让他检查,目光平静地回视。他能感觉到,这个老杨和之前的林医生、甚至周泽都不同。他身上有种同类的气息——不是狗,而是那种经过严酷淘汰和训练的“工作伙伴”的气息。冷漠,高效,以实用为唯一标准。
检查完,老杨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灰,看向周泽。
“基础骨架还行,肌肉偏弱,严重营养不良,多处陈旧和新鲜外伤。左后腿骨裂,恢复期至少四周。年龄……不好说,大概两到三岁。品种是杂串,有德牧和本地土狗的底子。”他一口气说完,语气毫无波澜,“精神状态……过于平静。流浪狗很少有这种眼神,要么极度惊恐,要么充满攻击性。它太稳了。”
周泽点头:“我也觉得。但它好像能听懂不少话,而且挺……有主见。这次爆炸物案,能破得这么顺利,它多少有点……邪门的功劳。”
他把两次“巧合”简单说了一下。
老杨听完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再次看向默,眼神里的审视意味更浓了。“巧合?一次是巧合,两次三次,就不是了。狗在某些方面的感知确实比人强,嗅觉、听觉,对危险的本能直觉。但像这样……有明确指向性的‘示意’,甚至间接引导破案关键证据……”他摇摇头,“我没遇到过。警犬也做不到,除非经过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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