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像一块沉重的黑幕,终于在黎明时分被惨白的天光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桂婶从王老蔫的被窝里钻出来,一边系着扣子,一边看着还在那吧嗒吧嗒抽旱烟的枯瘦老头。
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,但转瞬即逝。
“老王哥,这事儿你可得给我做主。”
“我家那口子虽然进去了,但他也是为了咱们大队好啊。”
“现在陆江河那个小畜生要把咱们红星大队变成他的私产,只有你这当族长的才能治得了他了。”
王老蔫吐出一口浓烟,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老奸巨猾的精光。
昨晚这一夜的风流,让他这根老枯木似乎又逢了春。
“妹子,你放心吧,以后由我护着你,陆江河那小畜生,我指定帮你收拾他。”
“行,他王叔,我相信你。”
“那我就先回去了,天马上就亮了,要是被人看见了那就毁了。”
桂婶强忍着心头的恶心,在王老蔫脸上亲了一口。
随后,他从王老蔫家的后窗户悄无声息翻了出去。
桂婶像只偷了腥的野猫,缩着脖子,裹紧了那件不合身的红碎花棉袄,悄悄溜回了那座死气沉沉的支书家院子。
她回头看了一眼村东头,眼底的怨毒被一丝得逞的快意暂时压了下去。
这红星大队的浑水,才刚刚开始搅动。
两天后,恰逢正月十五。
今天也是陆江河出院回村的日子。
一辆漆着县钢铁厂字样的解放牌大卡车,卷着一路烟尘,轰鸣着开进了红星大队。
这动静,比那天抓人的警报声还大,惹得全村的老少爷们都跑出来看稀奇。
车停在了陆家小院门口。
车门推开,率先跳下来的不是别人,正是疤脸。
他一脸殷勤地跑到副驾驶,拉开车门,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人下来。
陆江河左胳膊吊着绷带,身上披着件崭新的军大衣,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,但眼神却亮得吓人。
紧接着,沈清秋也从车上下来,手里提着大包小裹,那是住院期间置办的东西,还有两瓶没吃完的麦乳精。
“陆哥,慢点!地滑!”
疤脸吆喝着,指挥着车斗上的几个装卸工。
“都手脚麻利点!这可是王科长特批送给陆哥的支援物资!磕坏了你们赔得起吗?”
车斗上,在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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