眯开一条缝。
前几排靠过道的位置,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用手机。但手机屏幕是黑的,他的手指也没有在操作。他在用前置摄像头观察后方——摄像头对准的正是秦云的方向。
男人四十岁左右,平头,穿着普通的灰色夹克,长相没有任何特征,是那种看一眼就会忘记的脸。但他的坐姿很特别:背挺得笔直,脖子微微前倾,像长期对着屏幕工作的人。秦云注意到他的左手腕——袖口下隐约露出一道淡色疤痕。
又一个融合者。
中枢不是离线了吗?难道还有残留的系统在运行?或者,这些人已经形成了某种自主网络?
男人似乎察觉到秦云醒了,收起手机,闭目养神。但他的身体依然保持那种警觉的僵硬状态。
秦云彻底清醒了。他数了数车厢里的人:加上司机和售票员,一共三十七个。有多少是普通人?有多少是冲着他来的?
车子进入夜间行驶模式,车内灯关闭,只有逃生通道的微光和窗外的路灯光影流动。大部分乘客睡了,鼾声此起彼伏。
秦云睡不着。他假装调整姿势,把行李箱挪到腿边,手伸进去摸到工具钳。冰凉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安全感。
深夜十一点,车子在一个偏僻的休息站再次停下。这次司机宣布休息四十分钟,因为前方有事故封路,需要等待。
乘客们骂骂咧咧地下车。戴眼镜的年轻人被吵醒,迷迷糊糊地跟着人流下去。中年男人也下车了,但秦云注意到,他在车门口停顿了一下,目光快速扫过整个车厢——确认还有谁留在车上。
只剩下秦云和后排的老太太。老太太睡着了,怀里紧紧抱着竹篮。
秦云没动。他的腿状况太差,下车反而更危险。在车上至少空间有限,对方如果动手会受限制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窗外,乘客们三三两两地抽烟、打电话、买泡面。中年***在路灯下,背对着车子,似乎在等人。
二十分钟后,一辆黑色轿车驶入休息站,停在大巴后方。车上下来两个人,走到中年男人身边,低声交谈。其中一人抬头看向大巴,目光透过车窗锁定秦云。
秦云握紧工具钳。
这时,戴眼镜的年轻人回来了。他手里提着两瓶水,上车后径直走到秦云旁边,递过一瓶。“司机说还要等半小时。你真的不下车活动一下?”
他的声音很正常,但秦云看见他的手指在瓶身上快速敲击了三下——摩斯电码的“危险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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