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小学在青乌镇东头,以前是座祠堂,后来才翻修改造成了小学。
青瓦白墙的院子里,立着一棵老银杏,这个时节本该树满金黄,却被连绵的冷雨打得耷拉着,像一张张浸了水的黄纸片。
我们冲进校门时,空荡荡的院子里,只有淅淅的雨声在四下回荡。
教室的门全锁着。
窗玻璃上蒙着一层厚厚的水汽,模糊了里面的光景。
“田洁的办公室在一楼最里面。”
张菀快步跑在前面,靴子踩在水洼里,溅起细碎的水花。
办公室的门虚掩着,轻轻一推就开了。
屋里空荡荡的,映眼的是一张老旧的木书桌,配着一把藤编椅子。
靠墙的书架上,堆得满满当当的,全是作业本和教材。
窗户开了道窄缝,斜飘的雨水钻进来,在窗台上积起一小汪水迹。
桌面上摊着一本语文教案,红笔的批改痕迹停在半道,墨字旁边的红字戛然而止。
旁边搁着一个掉了瓷的搪瓷杯,里面的茶水剩了小半盏,几片泡得发胀的茶叶,正孤零零地浮在水面上。
我摸了摸杯子,对张菀说:“温的,还没走远。”
张菀拉开抽屉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备课本和粉笔盒,还有一个相框。
照片上是田洁,二十七八岁左右,戴着细框眼镜,笑容腼腆温和。
她站在学校门口,身后就是那棵老银杏,满树金叶灿烂得晃眼。
“她是个好老师,镇上的孩子,没有不喜欢她的。”
张菀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,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。
我留意到相框旁边,搁着个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。
边角被摩挲得发白,纸页边缘还微微卷曲着,显然是常被翻看。
我伸手翻开封面,是田洁的日记,最新一页的日期赫然标着昨天。
10月27日,雨
陈先生又来了,他说还有几个民俗问题要请教,约我明早在河边见面。我本来不想去,可他偏偏提到了霏霏......
他说,他知道霏霏死前发生了什么。
还说,如果我想知道真相,就一个人去,不许告诉任何人。
我该去吗?
字迹潦草得厉害,好几处都被笔尖划破了纸。
“陈警官......”
张菀盯着那行字,眉头紧锁:“又是陈不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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