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用纸”,以及“试验海外改良之法,以利文教”。
造纸的试验,他没有再完全依赖招募“大匠”,而是采取了另一种模式。他让王掌柜寻访那些出身造纸世家或作坊、但因各种原因不得志、或思想较为开明的中年工匠,以及一批心灵手巧、肯学肯钻的年轻学徒。他亲自出面,在工坊内辟出一处安静的偏院,挂上“纸料研习所”的牌子,将这些人集中起来,并不急于让他们立刻动手,而是先进行“培训”。
培训的内容,是李瑾结合前世常识和唐代现状“编纂”的“造纸原理浅说”。他用炭笔在木板上画出简易的示意图,讲解植物纤维的结构,为何要沤、煮、舂(破坏纤维间的胶质,分离纤维),纸浆悬浮、抄捞、压榨、烘干的基本原理。他特别强调了几个关键点:原料的多样化与预处理(除传统麻、楮皮,可否尝试竹、草、甚至破布旧纸?预处理时,除了石灰沤泡,可否尝试加入碱液如草木灰水、甚至工坊能小量制备的纯碱溶液,以加强脱胶脱色效果?);打浆的均匀与细度(现有的碓、碾效率低,可否利用工坊的新式水车或畜力,驱动改良的“打浆机”?将铁制或石制叶片置入浆池,旋转击打,提高效率和均匀度);纸药的应用(加入某些植物黏液如黄蜀葵、杨桃藤汁,改善纸浆悬浮性和成纸性能);以及漂白与增白(除了日光漂晒,是否可用温和的氧化剂如稀石灰水浸泡、或加入少量明矾?)。
这些理念,对习惯了祖传手艺、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工匠们来说,无异于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。他们最初是惊疑,但在李瑾耐心讲解、并用简单的实验(如对比不同原料沤泡后的纤维状态、不同力度舂捣后的纸浆手感)验证后,渐渐转变为信服和兴奋。尤其是那些年轻学徒,接受新知识更快,思维也更活跃。
李瑾从中挑选了两位领悟力最强、也最有钻研精神的匠人——一位是出身藤纸世家、却因想用竹料试验而被家族排斥的四十岁匠人滕贵;另一位是原本在官营造纸坊做学徒、因“手笨”被嫌弃、实则心思细腻、善于观察的二十岁青年方竹——任命为“纸料研习所”的正副管事,给予他们充分的自主权和资源调配权,鼓励他们大胆试验,并承诺只要做出“优于市面常见上等纸”的成品,便有重赏。
有了理论指导和带头人,“纸料研习所”迅速运转起来。李瑾提供了几个明确的改进方向:一、尝试用本地易得的毛竹、稻草混合树皮,探索新的廉价原料配方。二、设计并制造简易的“水力打浆机”模型。三、试验不同浓度、温度的碱液(草木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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