毯子将她整个人,从肩膀到脚尖,都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,只露出一张陷在柔软靠枕里的、沉静的侧脸。
她侧躺着,脸朝着沙发的内侧,背对着门口的方向。罗梓只能看到她散落在深灰色绒毯上的、如瀑的深栗色长发,以及那微微蜷缩起来的、被毯子勾勒出单薄轮廓的背影。
她的呼吸,均匀,绵长,带着沉睡之人特有的、缓慢而深沉的节奏。偶尔,会有一两声极其轻微的、几不可闻的、满足或舒服般的鼻息声,从那堆柔软的织物中溢出,显示着她此刻睡得正沉,或许……还很安稳。
她真的又睡着了。而且,似乎比刚才他离开时,睡得更沉,更放松。
罗梓的心,因为确认了这一点,而稍微安定了一些,但随即又被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所取代。她没有在处理那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、令人焦虑的公务,没有在强撑着病体、独自面对那些冰冷的文件和屏幕,也没有再用那种疏离而理智的目光,将他推开。她只是像一个最普通的、疲惫到极致的病人一样,在需要休息的时候,遵从了身体的本能,沉沉地睡去了。
这让他心中那点因为“越界”而产生的惶恐,稍微减轻了一些,却又被一种更加汹涌的、近乎心疼的柔软情绪所淹没。她太累了。累到即使刚刚醒来,即使强行用理智划清界限,身体也还是无法支撑,只能再次被拖入沉睡的怀抱。
他端着托盘,放轻脚步,几乎是踮着脚尖,走到了沙发边。他将托盘轻轻地、无声地,放在了沙发旁边的小圆几上。然后,他就那样站在原地,居高临下地,看着沙发上那个沉睡的背影,一时间,竟有些不知所措。
粥已经送来了,放在这里,她醒来就能看到,就能吃到。他的“任务”,似乎完成了。他应该立刻离开,就像刚才她“命令”的那样。
可是,看着她那沉静的、毫无防备的睡姿,闻着空气中那碗白粥散发出的、温暖而家常的清香,混合着她身上那股独特的、令人安心的雪松尾调,罗梓的脚步,却仿佛又被钉住了。
他舍不得离开。或者说,不放心离开。万一她睡梦中踢了毯子着凉怎么办?万一粥凉了她醒来不想吃怎么办?万一……她又像刚才那样,在睡梦中感到不适,却无人知晓怎么办?
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,目光落在她散落的长发和那微微起伏的、被毯子包裹的肩背上,心中天人交战。
走,还是留?
理智告诉他,必须走。立刻,马上。他已经越界太多,不能再继续停留,否则,等她再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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