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契约”。
这两个字,像两块烧红的烙铁,烫在罗梓的耳膜上,烫进他早已混乱不堪的大脑里。他僵立在原地,看着李维手中那份纯白的、薄薄的、却仿佛重逾千斤的文件,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向了头顶,又在下一秒冻结成了冰碴。
契约?代价?交换?将功赎罪?
这些词语,组合在一起,在他贫瘠而濒临崩溃的思维里,搅拌成一团模糊而狰狞的浆糊。他本能地抗拒着去理解,去接受。这和他预想的任何一种结局都不同——不是冰冷的手铐,不是歇斯底里的报复,不是直接将他打入地狱的雷霆之怒。而是一份……契约?一份需要他“付出代价”来“交换”什么的……协议?
“不……不追究?” 他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,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,“为什么?她……韩女士……她为什么不报警?为什么……” 他无法理解。一个被他那样伤害的女人,在掌握了确凿证据(他的道歉信,他的身份信息,甚至可能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证据)之后,第一反应不是将他绳之以法,而是派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助理,拿着一份所谓的“契约”,要和他“谈一谈”?
这不合理。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更深的阴谋,更残酷的陷阱。
李维似乎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。他没有急于解释,只是将那份文件轻轻放在了铺着手帕的膝盖上,双手重新交叠,姿态依旧从容,仿佛坐在谈判桌的一方,面对着一个情绪失控但筹码尽失的对手。
“罗先生,” 他的声音平稳得像一块经过精密打磨的冰,“韩女士的选择,自然有她的考量。对于昨晚的事情,法律途径当然是一种选项。但法律,有时并不能完全……弥补某些损失,或者达成某些……特定的目的。”
他顿了顿,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捕捉着罗梓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,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成色和承受力。
“报警,立案,调查,审理……这个过程漫长,公开,且充满不确定性。对于韩女士这样身份的人来说,意味着不必要的关注,可能的舆论风波,以及个人隐私的暴露。这些,对她而言,是另一种形式的伤害和麻烦。” 李维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,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的商业风险评估,“而你,罗先生,一旦进入司法程序,等待你的会是什么,想必你也很清楚。不仅仅是刑罚,还有随之而来的社会性死亡,以及……你母亲张桂芳女士,恐怕很难等到你刑满释放的那一天。”
“张桂芳”这个名字被再次提起,像一把精准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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