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。身体的疼痛,暂时压过了灵魂深处那灭顶的屈辱和撕裂感。
不对。不止如此。
不止是愤怒,不止是屈辱。
还有……恐惧。一种深入骨髓、冰冷粘腻的恐惧,正顺着脊椎悄然爬升。
那个男人,罗梓,他知道了她的地址。这栋安保森严、本应是她最后堡垒的云顶别墅A区01栋,对他来说,已经门户大开。他昨夜能进来,今天、明天、以后的每一天,只要他想,他是不是还能像幽灵一样,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?出现在她的卧室门口?出现在她的床边?
他留下了全部信息,看似“坦诚”,但这何尝不是一种有恃无恐的示威?他在告诉她:我知道你是谁,住在哪里。我犯了罪,但我就在这里,等着你。你能奈我何?报警?看看是你的名声重要,还是把我送进去重要?
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脑海,让她浑身发冷,汗毛倒竖。是丁,一定是这样!他算准了她不敢声张!算准了她这样的女人,最看重名声,最怕丑闻!尤其是这种……被一个底层外卖员侵犯的丑闻!一旦传出去,她韩晓就会成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,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最猎奇的谈资!她的公司,她的地位,她苦心经营的一切,都可能因此蒙上阴影,甚至土崩瓦解!
而他,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,有什么好怕的?光脚的不怕穿鞋的!他甚至可能借此要挟她!索要巨额封口费!或者更可怕的……长期纠缠!
“混蛋!人渣!垃圾!” 她咬牙切齿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碾磨出来的,带着血腥味。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后怕而剧烈颤抖,几乎站立不稳。她扶住冰冷的墙壁,指尖深深掐进细腻的墙纸,留下清晰的凹痕。
不能慌。韩晓,你不能慌。
一个冰冷的声音,从沸腾的怒火与恐惧深处,艰难地浮起。那是多年来在商海沉浮、在无数明枪暗箭中厮杀出来的本能,是身为韩氏集团掌门人必须具备的、近乎残酷的理智。像一盆冰水,兜头浇下,暂时压制住了那几乎要将她焚毁的烈焰。
对,不能慌。愤怒解决不了问题,恐惧只会让敌人得逞。
她必须思考,冷静地、像分析一份最棘手的并购案一样,分析眼前这地狱般的处境。
第一,证据。昨晚发生了什么,身体的感觉、换掉的床单、那个垃圾袋里的原床单、他的道歉信、外卖记录……都是证据。但这些都是间接证据,缺乏最直接的、比如J液、毛发、监控录像(别墅内部为隐私起见,只在外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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