睛一下子亮了。
“它从最薄的地方挑!”
“挑得准!”
“挑得狠!”
徐三激动:
“它这是把埂当豆腐削啊!”
田埂底下立刻传来“喀喀喀”的裂声。
土皮裂开。
不是碎裂。
是被水撑开。
亮痕往前一挤。
田埂直接被咬出半尺宽的小口子。
泥往下塌。
水往里伸。
老人抬杖:
“开了!”
“第二田的口——开了!”
风绕田边一圈。
草根全部往第二田倒。
像把整片田往水里推。
徐三瞪眼:
“它……它真的一口气冲第二田了!”
亮痕彻底放开。
像一条终于抓住方向的水筋,扑进第二田的土皮。
“扑哧——!!”
湿声从田底炸开。
土皮一瞬间吃水。
吃得比第一片还猛。
老人愣住:
“它这是……憋久了。”
“对第二田,它憋得太久。”
水从亮痕底下扩开。
扩得快。
扩得狠。
扩得像要把整个田身都灌满。
“滋——滋——滋——”
田底冒出一串串水泡。
一串一串挤上来。
徐三吓到倒退:
“我靠——这田里咋冒这么多泡?!跟锅开了一样!”
老人激动得声音都飘:
“这是深泥在喝水!”
“深泥喝水——田才算真活!!”
风越吹越顺。
亮痕在第二田底绕圈。
每绕一圈,田底湿色多一圈。
每绕一圈,土皮塌一寸。
每绕一圈,田土的颜色就像被命点了一笔。
苏野往田里再走半步。
亮痕追上来。
像认步。
像认命。
像认路。
徐三看呆了:
“它走哪儿,哪儿就湿。”
“它转哪儿,哪儿就活。”
“这玩意儿……真跟通灵一样了。”
老人摇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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