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慈悲而献策的方外之人”,并且主动揽下“私递”的罪责,将焦点引回“石炭救急”本身。
“好一个悲悯苍生!”坐在左侧的长孙无忌开口了,声音洪亮,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势,“武媚,你可知,你这一纸‘炭济疏’,已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!有人赞你心系黎民,有人斥你妇人干政,蛊惑圣心!更有人怀疑,你与京兆尹府……”他目光似无意般扫过卢承庆,“是否有何勾连,借此为某些人开脱办事不力之责!”
矛头直指卢承庆!我瞬间明白了部分症结。流民问题处理不善,京兆尹首当其冲。我的“炭济疏”提出以石炭御寒、以工代赈,客观上是在为京兆尹府提供解决思路,但在政敌眼中,这反而可能成了卢承庆“找人献策、推卸责任”的证据!
卢承庆立刻起身,躬身道:“太尉明鉴,下官惶恐!下官与感业寺武媚素未谋面,更无任何勾连。至于流民之事,下官日夜忧心,竭力筹措,绝无推诿之心!武媚此疏,下官亦是今日方才得见。”
“是否勾连,自有公论。”褚遂良慢条斯理地接话,他声音温和,却绵里藏针,“武媚,你言石炭可御寒济急,价廉易得。老夫且问你,石炭烟毒甚重,寻常百姓用之,恐生疾患,此其一。其二,开采运输,需大量人力物力,如今朝廷府库亦不宽裕,钱粮从何而来?其三,以工代赈,组织流民,若管理不善,聚众生变,又当如何?你区区一女子,居于深寺,凭何断定此策可行?”
他的问题非常实际,直指核心难点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,压力如山。
我深吸一口气,稳住心神,条理清晰地回答:
“回褚侍中,民女于感业寺中,已试用石炭月余。”我首先抛出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,“民女对寺中旧炉略作改良,”我简单描述了通风和滤灰装置,“烟尘已大为减少,寺中众人皆可耐受,并无不适。石炭之气味,初燃时确有,然通风即可散去,其火力之持久,远胜木炭。此为民女亲身所试,绝非虚言。”
见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神色微动,我继续道:“至于开采运输之费,民女疏中提及‘官督民办,以工代赈’。流民中本有青壮,与其任由其无所事事、饥寒困顿,不如由官府组织,以‘工钱’或‘口粮’为酬,使其自食其力,开采运输石炭。所需钱粮,或可从常平仓中暂借,或可号召城中富户义捐。石炭价极贱,即便加上运输管理之费,其总耗亦远低于购买等热值之木炭,长远看,实为省钱之举。”
“组织流民,恐生变乱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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