捻着稀疏的胡须,沉吟道:“道理虽好,但乡民愚钝,怕是难以领会。”
“所以才要教化!”洪秀全眼中燃起火光,“我乃上帝次子,耶稣胞弟,奉天命下凡。此言一出,谁敢不信?”
洪仁玕忽然抬头:“二位兄长,最近乡里有个传言,你们可曾听闻?”
“什么传言?”
“说广州府南边的香江特区,正在广招百姓南下拓殖。凡移民者,每人授田五十亩,耕者免税,产出由特区保底收购。土地虽属国有,但使用权可世代承袭。”
课室里静了一瞬。
“荒诞!”冯云山嗤笑,“普天之下,哪有官府不征农税?依我看,这必是‘卖猪仔’的新骗术,将人诓去南洋做苦力,生死由命。”
洪仁玕却摇头:“不然。特区自三年前立区以来,禁鸦片、抗英军、兴工商、护海权,桩桩件件皆有实绩。朝廷将香江岛割与英夷,确是不义在先。这些海客脱离朝廷自治,或许……真有不同?”
“纸上谈兵终觉浅。”洪秀全突然拍案,“香江近在咫尺,我们何不亲往一观?是真是假,眼见为实。”
冯云山和洪仁玕对视一眼,缓缓点头。
三天后,三人风尘仆仆抵达莲塘。
这里是去年英军入侵的主战场。三千英军在此覆灭,传说血浸黄土,三月不退。可如今眼前景象,却让洪秀全愣在当场。
哪有什么战场痕迹?
青瓦白墙的新村整齐排列,村口广场上,停着一辆从未见过的钢铁怪车——四四方方的车棚,通体镶嵌着晶莹透亮的玻璃,车内整排的座椅清晰可见。
“三位先生是去特区吧?”一个扛着竹篓的老农热情招呼,“快来坐公交车,一个铜板就到沙头角,省得翻山越岭哩!”
“公……公交车?”洪仁玕舌头打结。
“是啊,特区新置办的,可快了!”老农得意地拍着车身上蓝白相间的漆面,“十多里地,不到半个时辰就到!”
三人迷迷糊糊上了车。车内已经坐了不少村民,竹篓、麻袋堆在过道,弥漫着山货的清香。
车辆启动时,洪秀全浑身一紧;没有牛马牵引,这铁盒子竟自己动了起来,平稳得如舟行静水。
窗外的山野开始向后飞掠。
“先生们是头回来吧?”邻座一个精瘦汉子搭话,“俺跟你们说,去年英夷就是在这儿栽的跟头!四千多人呐,被赵刚司令员一千人堵在山谷里,一顿炮火轰得哭爹喊娘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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