艳红试图向同部门的李悦开口……似乎是想借钱,但最终没有说出口。”
试图借钱,没有说出口。
韩丽梅的嘴角,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。那不是一个笑容,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、近乎本能的反应——混合着预料之中的了然,和一丝难以察觉的……什么?失望?还是别的?
“她去找李悦借钱?”韩丽梅确认道,语气里听不出任何评判。
“是的。在茶水间,两人独处时,但最终她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。”林薇说,“据苏晴观察,她回到工位后,状态很差,脸色苍白,很久没有进入工作状态。”
状态差,脸色苍白,无法工作。
这些描述,与韩丽梅脑海中那个在地下车库推着破旧电动车、脸色疲惫但背脊挺直的女孩形象,部分重合,但又多了一些更深的、被现实重压碾过的痕迹。
“知道了。”韩丽梅最终只说了这三个字,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。阳光更亮了些,将远处高楼的玻璃幕墙照得闪闪发光,冰冷而耀眼。
林薇等了几秒,见韩丽梅没有进一步的指示,便站起身:“如果没有其他事,我先去处理晨会的纪要了。”
“嗯。”韩丽梅应了一声。
林薇微微欠身,离开了会议室。门轻轻合上,房间里只剩下韩丽梅一个人,和窗外明亮到有些刺眼的阳光。
她坐在那里,没有动,指尖依旧在钢笔笔帽上轻轻摩挲。脑海里,快速整合着刚才的信息:
张艳红父亲病重,需要大笔医疗费。奖金已快耗尽。她试图向同事借钱,但开不了口。目前状态糟糕,影响工作。
这一切,都在她的预料之中,或者说,在她设计那笔“特殊贡献奖”时,就已经预见到了可能的后继发展。那十万块,就像给一个失血过多的病人输了一袋血,能暂时稳住生命体征,但治不了内在的病灶。而病灶——那个贫困、重男轻女、将她视为唯一经济支柱的家庭,以及她自身微薄的收入和沉重负担——依然存在,随时可能引发下一次大出血。
现在,大出血来了。而且,比预想的更凶猛。心脏支架,不是小病,后续费用是个持续的无底洞。
张艳红会怎么办?继续试图向同事借钱?以她那种脆弱的自尊心和在公司边缘的地位,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。去借网贷、高利贷?那是绝路,但人在走投无路时,很难保持理性。或者,再次向公司求助?以什么理由?上次的“特殊贡献奖”已经用掉了,短期内不可能再有第二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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