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像之前那样崩溃,没有无声痛哭,甚至没有太多的恐惧。只是一种深沉的、冰冷的疲惫,和一种近乎认命的清醒。
她知道,那笔“特殊贡献奖”已经用掉了大半,剩下的撑不了几天。她必须想办法。立刻,马上。
向家里要?不可能。家里唯一的“资产”就是那套哥哥刚交了首付、还没拿到钥匙的房子,而且房产证上只有哥哥的名字。母亲上次电话里小心翼翼地说“要不把房子退了?”,立刻被哥哥在电话那头暴怒地打断:“退什么退!定金没了,首付也白交!我怎么办?我这辈子就打光棍了?!”
于是,母亲再不敢提。只是对着她哭,说“艳红,你再想想办法,你在大公司,认识人多……”
在大公司,认识人多。
这句话,像一道微弱的闪电,在她混沌的脑海中划过。是啊,她在丽梅集团,在“大公司”。公司里那么多人,月薪过万的应该不少吧?也许……可以借?
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就像野草一样,在她心里疯狂生长。借钱。向同事借钱。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、看起来“正常”一点的途径。网贷、高利贷,她不敢碰,那是真正的深渊。而向公司预支工资,额度太低,且需要理由,她不想让公司知道她的窘境——虽然苏晴可能已经知道一些,但主动暴露又是另一回事。
借钱。向谁借?借多少?
她的大脑开始机械地、冰冷地计算。父亲放支架和手术,先准备八万。后续药费和康复,每个月至少三千。她月薪三千五,扣掉最基本开销,能剩下一千就不错。所以,她至少需要借……十万?十五万?
这个数字让她自己都感到一阵眩晕。十万,十五万。她一个试用期助理,月薪三千五,向同事借十万?谁会借给她?凭什么借给她?
可是,不借怎么办?眼睁睁看着父亲等死?还是让那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彻底破碎?
不,她不能。即使那个家给予她的痛苦远多于温暖,即使父母偏心,哥哥无能,但那依然是“家”,是她在这个世界上,唯一可以归属、也唯一需要她负责的地方。父亲躺在病床上青灰色的脸,母亲绝望的哭泣,像两把锁,将她牢牢锁死在这个沉重的命运里。
借钱。必须借。
她开始在心里一个个过同事的名字。行政部十几个人,她认识、说过话的,不到一半。李悦,那个坐在她斜对面、性格开朗、偶尔会分她小零食的女孩,算是关系最近的。但李悦也是普通职员,月薪大概四五千,要租房,要生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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