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母亲微弱地劝阻,但语气里并没有多少责备。
“我说错了吗?”张耀祖的声音更加激动,“她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,坐办公室享福,家里穷得揭不开锅,她管过吗?现在让她出点钱给我买房,就跟要她命似的!这种妹妹,我要她干啥?”
“艳红啊,你听听,你听听你哥说的……”母亲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,“你哥心里苦啊……你就当妈求你了,行不行?你就帮帮你哥,帮帮你这个家。十万块,对你来说真的不算啥,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,行不行?”
从威胁,到道德绑架,到亲情勒索,再到最后的哀求。一套组合拳,试图从各个角度击垮她的心理防线。
张艳红滑坐到冰冷的水泥台阶上,将脸埋进膝盖。眼泪汹涌而出,无声地浸湿了裤料。她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,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。那种冷,比消防楼梯间的寒意更甚,是心被彻底冻僵的冷。
她不知道该说什么,还能说什么。所有的解释都被堵死,所有的情感都被利用,所有的付出都被无视。在这个家里,她的价值,只在于她能拿出多少钱。拿不出,她就是“白眼狼”,是“没良心”,是“不孝女”。
电话那头,母亲还在哭诉,哥哥还在咒骂,背景里似乎还传来了父亲虚弱的咳嗽和叹息。一场针对她一个人的家庭风暴,在千里之外的北方小县城,轰轰烈烈地上演。而她,被困在南城这个冰冷的楼梯间里,独自承受着所有的指责、咒骂和绝望。
不知过了多久,电话那头的喧嚣渐渐平息。也许是母亲哭累了,也许是哥哥骂够了。最后,母亲用沙哑的、充满疲惫和失望的声音说:
“张艳红,妈最后问你一次,这钱,你拿,还是不拿?”
张艳红抬起头,脸上泪痕狼藉,眼睛红肿,但眼神是一片死寂的空洞。她对着手机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清晰地说:
“妈,我拿不出。杀了我,我也拿不出。”
然后,她挂断了电话。
动作干脆,利落,像用刀切断了一根连接着她和那个世界的、早已鲜血淋漓的脐带。
手机屏幕暗下去。楼梯间里,重归寂静。只有幽绿的应急灯,和远处城市隐约的嗡鸣。
她坐在冰冷的水泥台阶上,抱着膝盖,将脸深深埋进去。肩膀开始剧烈地颤抖,但依然没有声音。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、连哭泣都被剥夺的崩溃。
家,那个她以为可以永远回去的港湾,那个她拼尽全力想要支撑的地方,此刻,对她关上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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