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。她的思绪,被那盏还亮着的台灯,被那个深夜还在加班的女孩,轻轻牵引了。
她在做什么?是在整理会议材料?是在调试设备方案?还是在处理其他紧急的行政事务?
韩丽梅想起林薇前几天提交的观察记录。张艳红在接到数据整理任务后,表现出了“超出预期的学习意愿”,虽然基础薄弱,但“态度极其认真”,甚至在周末请假了快餐店的兼职,专心研究那些市场数据。
一个底层女孩,为了一个可能根本不被重视的任务,牺牲了宝贵的兼职收入,熬夜学习完全陌生的知识领域。这种行为,在韩丽梅的商业逻辑中,很难用简单的“努力”来解释。因为投入产出比太低了——即使她完美完成任务,得到的也只是一次普通的评估肯定,甚至可能因为基础太差,只能交出勉强及格的东西。
但她还是做了。用最笨拙的方式,投入最多的时间,去啃最难啃的骨头。
为什么?
韩丽梅的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。她在思考这个问题,不是出于管理者的评估,而是出于一种更深层的、近乎人性的好奇。
是因为生存压力?因为害怕失去这份工作?还是因为……某种更原始的、不肯认输的倔强?
她想起自己年轻时。在斯坦福的第一个学期,她选修了一门高阶计量经济学,全班只有她一个本科生,其他都是博士研究生。教授在第一节课就暗示她“可能跟不上”,建议她换课。她没有换。那个学期,她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,把所有时间都花在那门课上,不懂就问,问教授,问助教,问同学。期末,她拿了A,全班只有三个A。
教授在成绩单上写了一句评语:“令人印象深刻的韧性。”
那种感觉,她记得。不是聪明,不是天赋,而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持:别人越觉得你不行,你越要证明你可以。
在这个女孩身上,她似乎看到了某种相似的特质。虽然表现形式完全不同——她是用二十年精英训练铸就的武器去战斗,而那个女孩,只有粗糙的生存本能和那点不肯低头的倔强。
窗外的夜色更深了。江对岸的灯火又熄灭了一些,城市的轮廓在黑暗中显得更加沉默。只有远处的几栋地标建筑,依然通体透亮,像巨大的、发光的纪念碑,昭示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冷酷。
韩丽梅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文件,强迫自己完成最后几页的审阅。但她的余光,始终留意着外间那盏台灯的光晕。
十一点四十分,她处理完了所有文件。她将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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