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南京到北京,若是夏秋季节,走水路不过五六天,但是而今是初春时节,靳一川只能换马不换人,借着大乾的官驿体系,快马加鞭往京城赶。
本来么,案子办完了,他不必这么着急,但是就汪直信件中暴露的一些情况看,他们已经渗透到了大乾多个部门,若真一查到底,只怕又是个“洪武四大案”,
靳一川虽然只是个百户,也知道这种事的轻重,他安排属下押运涉案的孙炼慢慢往北京走,他则是马不停蹄,先把汪直的这些信带回去,让北镇抚司有个准备。
“止澜,回来了?”
陆斌的房间里满是中药的味道,数个火盆里的炭火烧得很旺,但是尽管如此,陆斌还是裹着一床厚棉被,靠在床榻上,面色苍白。
“是,六叔,”靳一川说:“南京那边,局势不太好,我把倭酋写给应天府治中丁敏的信带回来了。”
靳一川看着原本身强体壮的陆斌而今的样子,心里也很不是滋味,他不同其他人,他父亲是和陆斌一起,从嘉佑帝潜邸走出来的,这些年,陆斌一直很照顾他,也是他能在锦衣卫做黑面神的底气。
陆斌粗略翻看了几封信后,点点头,显然,对于信里提及的情况,他并不意外。
“不错,止澜,你终于长进了,知道轻重了,不过前些天,家里出了个内鬼,陛下已经知晓这伙妖魔不简单,已责令朱希忠彻查。”陆斌笑着说:“我这个都指挥使下个月也就要去荣养了,以后家里是朱指挥使说了算,待会,你且把这些信拿给他也过目一下。”
“六叔!”
靳一川对于这件事有点难以接受。
“人食五谷,便有生老病死之苦,我能以无用之躯,为陛下挡刀替死一次,已经是大幸。止澜,以后记得收敛一点,我与朱希忠的情分,用一次少一次。”
听陆斌这么说,靳一川的眼泪流了下来,重重叩头:“侄儿记下了。”
“去吧!”陆斌笑着说:“记住,凡事,多看,多听,少说。”
几乎在靳一川叩别陆斌的同时,万里之外,东瀛长崎港。
海船轻轻一震,靠上了码头。丁敏走下跳板,踩上了异国土地,心里有些虚浮。
他其实已经后悔了,不想下船,但已经到了长崎港,再怎么惴惴不安,也只好上岸了。
长崎是个港口城市,空气里弥漫着咸腥、鱼获的腐臭,低矮的日式町屋与零星的中式货栈杂乱地挤在一起。在码头能看见梳月代头的倭人武士,也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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