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宁县的衙役花了点时间才找到宛娘的叔婶。
宛娘的叔父毛五应召在龙王庙江堤工地服徭役,今天放假回家才知道,一直当做亲生女儿养着的宛娘不见了。
妻子告诉他,前天下午,眼看着要下雪,想着他在江堤工地,风大,宛娘就自告奋勇去给他送棉衣,然后就一去不回。
毛五根本没有收到什么棉衣。
沿着南下村到龙王庙的路找了一圈,也没见着侄女的身影,正打算报官的时候,江宁县的衙役找到了他们,说是去认尸。
毛五夫妻当时就是天旋地转,都不知道怎么走来的县衙。
今天是年初一,城里时不时有人在放炮仗,但是毛五夫妻只觉得吵闹,止不住地在心里向城隍祷告,千万保佑宛娘平安,死的那个不是她,那只是个长得和宛娘像的姑娘。
但是现实并不因人的意志而转移,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,毛五夫妻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淌下来。
王干炬知道不用问了,这具女尸就是织坊女工宛娘。
毛五胡乱擦了擦眼泪,对着王干炬重重叩首:“大老爷,青天大老爷,你要为小民做主,宛娘……宛娘她才十五岁啊!”
不过三五下,毛五的额头就渗出血来,他的妻子也跟着在一旁止不住地磕头。
王干炬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,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,只好红着眼点头。
他悄无声息地擦去眼角的几滴泪,长吁一口气,说:“说说吧。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。”
毛五夫妻你一言我一语把宛娘出门送衣然后失踪的事情说了出来。
王干炬的心有点抽痛,若非自己征发民夫修筑江堤,毛五便不会在工地,宛娘也不必去送那要命的棉衣……这么算起来,这位年仅十五岁的少女的死,自己也要担上一丝责任。
命衙役送走毛五夫妻后,王干炬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,确定这应该只是一次恶性刑事案件,不是针对江堤修筑的政治阴谋。
宛娘出门只是偶然,毛五只是一个普通民夫,宛娘出事,在民夫中掀不起什么风浪。
周坤看王干炬松弛下来了,小声问道:“县尊,是否安排三班衙役,拿着死者的画像,沿着南下村到龙王庙的路上问问看?”
王干炬点头又摇头:“我们亲自去!”
也许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,年初二的走访摸排,有了收获,有一位去城里买年货的老猎户见过宛娘,他还让宛娘搭了一段他的驴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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