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干炬这才发现,不远处的江堤,堤身上,竟赫然分布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洞穴,如同巨虫蛀出的疮孔。
“如果下官所料不错,”周坤顺着王干炬的视线看过去,说:“那就是这小玩意干的,这玩意最喜在堤坝上打洞做窝,尤其这种土质较松的旧堤。”
“再怎么说,也是一块肉,”王干炬问:“百姓怎么不逮?”
“大老爷有所不知,”老把头咂了咂烟嘴,接过话头,“这东西狡猾,窝打得深,寻常烟熏水灌都不顶事,非得人力深挖捣毁巢穴不可。但这活儿又累又危险,费工极多。寻常年月,百姓顾着田里生计,哪有余力专门整治它?”
王干炬点点头,是他想得简单了。
一行十余人围着篝火坐下,那獾子已被利落处置,剥了皮,架在火上烤着。油脂滴落火中,噼啪作响,腾起阵阵焦香。
待烤得金黄,周坤亲自操刀分解——王干炬独享了一只后腿,周坤也当仁不让地撕下另一只。余下的骨肉虽不多,却也细细拆分开来,分与随行的衙役与老把头。
众人就着随身携带的干粮,各自捻起一块,或啃或吮。肉虽不多,但油脂丰盈,咸香满口,在这江风凛冽的堤岸上,竟也成了难得的慰藉。
“今日就该叫上赵主簿一起来。”王干炬撕下一缕肉,缓缓嚼着,对周坤道:““他在衙门里对着十年前的账册做预算,不如来这堤上亲眼看看实在。”
“县尊,你这就错怪赵主簿了。”周坤闻言,摇头笑了笑:“赵主簿是县里的老人了,这江堤是甚鸟样,他心里岂能没数?”
这让王干炬有点惊讶了:“那为何从不曾听他提起。”
还不等周坤回话,王干炬自己就想明白了:“是了,这么些年没有发过大水,再兼具县里没有那么多余钱修堤,我又不曾问起,他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”
吃过午饭,王干炬命随行的八个衙役试着在附近寻獾洞、掏獾窝。果然如老把头所说,众人累得满头大汗,衣裳沾满泥土草屑,却只勉强捉到两三只,收获寥寥。
“这些獾,你们便各自收着吧。”王干炬看着气喘吁吁的衙役,摆了摆手,“今日辛苦诸位随我跑这一遭。既已看完这三处险地,便收拾收拾,打道回府。”
挽月湾离城里确实远,待王干炬的车驾缓缓驶进南京城,天上的太阳已经西斜。
陈念祖和赵文山倒是有眼力见,一早就在县衙门口迎候。
王干炬见了,也不例外,今日他出城巡堤,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