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常人绝难察觉的缩釉,被巧妙地描绘成山石纹理的一部分……
光影流转。罐子出现在一间陈设华美却透着股暴发户气息的书房里。一个身着长衫、指戴玉扳指的中年人,志得意满地抚摸着罐身,对身边管家模样的人吩咐:“照着宫里流出来的图样仿的,加金彩,要的就是这个贵气!送到京里那位爷府上,就说……是咱们费尽心思淘换来的康熙官窑珍品。”
画面再变。是战火纷飞的年代,一间当铺的高柜。罐子被棉布匆匆包裹,塞进一只装满旧衣杂物的藤箱底层,随着逃难的人群颠沛流离。
最后,是近年的景象。昏暗的灯光下,一个手法老道的做旧师傅,正用极其精细的工具和材料,小心翼翼地修补罐底一处几乎看不见的旧磕碰。之后,将一方薄如蝉翼的“大清康熙年制”六字青花楷书底款贴纸,覆盖在原本无款的涩底上,再施以一层极薄的釉料,入窑复烧。做旧手法极为纯熟细腻,胎釉、彩料、画工均有极高水准,几乎可以乱真。
所有的画面在沈晦眼中压缩、沉淀,最终化为对眼前实物冰冷而精准的判定:高仿品,出自晚清民国时期摹古高手的作坊。几可乱真,但火气未全消,金彩新亮略显浮夸,底款为后加精仿。
整个过程,在现实中不过短短十几秒。
周围一片寂静,所有人都屏息等着沈晦开口。黄玉杰脸上的得意之色越来越浓,他似乎已经笃定沈晦要么看不出破绽当众认栽,要么胡说一气,暴露出他的无知。
易峰楼不知何时也踱步到了人群内围,手里盘着两颗核桃,眼神平静地看着沈晦的背影,看不出喜怒。
沈晦终于抬起头,目光平静地看向黄玉杰,又扫过周围那些或期待或审视的面孔。
“罐子,不错。”
他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。
黄玉杰眉头一挑,正要嘲讽“就这?”。
沈晦却接着说了下去,语气依旧平淡,却像一根细针,缓缓刺入膨胀的气球:“画工精到,彩头鲜亮,金彩耀目,晚清民国时期仿康熙官窑的五彩加金盖罐,能做到这个程度,相当不容易。尤其是这处山石皴染。
”
他虚指罐腹一处,“刻意模仿康熙早期画法中的苍劲,仿得很到尾。”
“仿品?”
沈晦的话一说完,四周瞬间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黄玉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声音陡然拔高,“什么叫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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