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星指尖抚过那页夹在《人间词话》里的素笺时,指尖先触到了一层细密的褶皱。泛黄的宣纸上,瘦金体字迹力透纸背,笔锋凌厉却不失温润:“旧书藏岁月,故纸记初心。”墨迹边缘泛着淡淡的檀香,与书店里老木头的气息、书架间浮动的油墨香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种独属于老巷的、沉淀了时光的味道。她忽然想起沈清和上周闲聊时说过,祖父沈砚之当年总爱用檀香研墨,说是墨香能安神,也能让字迹更具穿透力,保存得更久。
“这字迹,和后院书房里那本《砚边随笔》的落款很像。”顾言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笃定。他不知何时放下了手中整理古籍的活儿,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,目光落在笺纸右下角模糊的“砚”字上。“之前整理西厢房书架时,我发现那本书的夹页里,也有半张类似的素笺,只是上面的字迹被水渍晕染得厉害,只能看清几个零散的笔画。”
林晚星猛地回头,眼里闪过一丝惊喜:“真的?那我们快去看看!说不定能拼出完整的内容。”她小心翼翼地将素笺从书页间抽出,放进随身带的锦盒里——这是苏念桂后来送给她的,说是当年苏婉卿用来存放珍贵书笺的物件,锦盒内壁铺着柔软的丝绸,能最大程度保护古旧纸张不被磨损。
两人快步穿过前厅的书架,走向后院书房。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青石板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光影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,像是时光具象化的模样。书房的木门是沈砚之当年亲手打造的,门框上还留着他刻的梅花纹样,只是经过几十年的摩挲,木纹已变得光滑温润。顾言舟踮脚取下顶层的《砚边随笔》,这本书的封面是深蓝色的布面,边角已经有些磨损,书脊处用棉线仔细装订过,能看出多次修补的痕迹。
他将书放在靠窗的八仙桌上,轻轻翻开。书页间果然夹着半张素笺,材质与林晚星手中的那一张完全一致,都是质地绵密的宣纸,边缘带着自然的毛边。更让人惊喜的是,两张素笺的断裂处纤维依稀相连,像是被人刻意撕开后,分别藏在了两本书里。
“你看这里。”林晚星将两张笺纸小心翼翼地拼合,断裂处严丝合缝,仿佛从未分开过。完整的字迹在阳光下清晰浮现:“旧书藏岁月,故纸记初心。丙午年秋,遇君于巷口,赠此笺,约来年再聚。”落款处的“砚”字清晰可见,下方还有一个极小的梅花印记,印记边缘圆润,像是用特制的印章盖上去的。
“丙午年……”顾言舟低头算了算,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,“民国三十五年是丙戌年,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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