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就扬着手里的布袋子说:“去听评弹,老陈他们陪着呢!”语气里满是欢喜。
茶馆在老巷尽头,是间老铺子,木门上的漆掉了些,却透着股亲切的烟火气。还没进门,就听见里面传来的说笑声,混着评弹的调子,热闹得很。推开门,暖乎乎的气浪扑面而来,带着茶的清香和瓜子的焦香。里面早坐满了人,大多是老巷里的街坊,见陈爷爷他们来,靠门口的张婶立刻站起来,“老陈,这儿有座!”
赵哥推着轮椅走过去,小心地避开旁边的凳子,把轮椅停稳。赵母从布袋子里掏出那块格子帕子,展开,铺在陈爷爷和老周面前的桌子上,帕子上绣着小小的梅花,针脚细密,“别嫌弃,刚洗过的,擦手方便。”陈爷爷连忙说“不嫌弃”,拿起帕子擦了擦手,帕子上还留着肥皂的淡香,是老巷里肥皂铺特有的味道。
小满趴在桌边,眼睛盯着台上调试乐器的艺人,手里攥着陈爷爷给的水果糖,糖纸都被她攥得发皱了,却舍不得吃。艺人穿著蓝布长衫,袖口卷到小臂,手里拿着三弦,手指在弦上轻轻拨弄,试音的调子慢悠悠的,像在跟台下的人打招呼。旁边的琵琶手也在调弦,指尖划过琴弦,脆生生的音儿落下来,小满忍不住小声说:“真好听。”
没过多久,评弹开唱了。茶馆里瞬间静了下来,连嗑瓜子的声音都停了。艺人坐在台上的竹椅上,三弦一挑,调子慢悠悠地绕上来,先是沉缓的引子,接着琵琶也跟着加入,一沉一脆,配得刚好。唱的是《珍珠塔》里“方卿见姑娘”的片段,艺人的声音带着评弹特有的软糯,把方卿的窘迫和陈翠娥的善良唱得活灵活现。
陈爷爷听得入神,手指不自觉地跟着节奏轻敲桌面。桌面是后来换的木板,不如以前的实木桌厚实,敲起来声音轻些,可他却觉得和年轻时的声音没差多少——那时候他常和老伴来听评弹,老伴爱听《珍珠塔》,每次听到陈翠娥送方卿珍珠塔时,都会偷偷抹眼泪,他就递上帕子,再给她剥颗瓜子仁。现在想起这些,陈爷爷的眼眶微微发热,手指敲桌面的节奏也慢了些。
赵母也听得认真,偶尔有听不懂的唱词,就凑到赵哥耳边小声问,赵哥把耳朵凑过去,耐心地解释,声音轻得怕打扰旁人。有次赵母没听清,赵哥就把唱词写在纸条上,递给她,赵母看着纸条,点点头,嘴角带着笑,继续听。
老周嗑着瓜子,瓜子壳放在桌角的纸碟里,他嗑得慢,却很熟练,剥好的瓜子仁都放在小满面前的小碟子里。小满偷偷把瓜子仁攒在掌心,等唱到热闹处,艺人的调子高了些,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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