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定做出后的血锚号,像一具被强行注入兴奋剂的垂死躯体,爆发出了最后一阵畸形的活力。
亨特船长的咆哮在甲板上回荡,鞭策着每一个还能动弹的人。乔尼和林海成了临时的工头,指挥着水手们拆下一切非关键部位的木板、木梁,甚至某些舱室的隔断,用能找到的所有绳索、铁钉、乃至从破损火炮上拆下的铁箍,疯狂地加固船体。重点当然是那处致命的修补点,他们在外面又蒙上了一层从破损风帆上割下的厚实帆布,用交叉的木板和密密麻麻的绳索捆绑勒紧,像一个丑陋但结实的巨大补丁。其他已知的脆弱部位也被用类似的方式粗野地“包扎”起来。船变得比以往更加笨重丑陋,但也似乎……暂时结实了一点。
艾莉西亚几乎住在了艉楼外的露天位置,尽管风雨依旧,她固执地守着她的气压计、温度计(简陋的酒精柱)和风向标,记录着每一个细微的数据变化。她的脸被雨水打得毫无血色,嘴唇冻得发紫,但碧绿的眼睛却亮得惊人,紧盯着西北方向那片仿佛永恒的铁青色云墙,计算着风暴的脉搏。
黑牙萨奇阴沉着脸执行着亨特的命令,但林海能感觉到他无处不在的阴冷目光,像毒蛇在草丛中游弋。分配加固材料时,他的人总会“恰好”领走最关键的长木料或相对完好的绳索;当林海需要人手去固定某处时,他手下的人总是“忙得抽不开身”。小规模的摩擦和对抗在疲惫与紧张中悄然滋长。
铁钩托马斯和“快嘴”让成了林海和乔尼最可靠的执行者。托马斯沉默地用他那只铁钩和惊人的力量,完成着最需要力气的固定工作;让则利用他的语言能力和些许威望,在普通水手中协调、解释(当然,是往乐观方向解释),勉强维持着队伍的运转。
静水在混乱中几乎消失了,但林海偶尔能看到她蜷缩在某个避风的角落,黑沉沉的眼睛望着船外翻腾的水面和天空,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划着无人能懂的符号。
当最后一根加固的绳索被勒紧打死,潟湖的水面开始呈现出一种不祥的、更加频繁的起伏——外围的风浪影响正在加剧。艾莉西亚快步走到亨特和林海面前,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。
“气压停止下降,但风速在西北方向再次增强,风向有顺时针偏转的趋势。”她的声音在风雨中有些模糊,但异常清晰,“根据推算,如果存在‘顺风走廊’,切入的窗口可能在未来一至两个时辰内出现。但窗口期很短,可能只有不到半个时辰,而且……”
她指向西北方,那里的云层底部,隐约能看到一种快速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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