伸手。目光中少了之前的轻蔑和敌意,多了一丝谨慎的观察,甚至隐约的认可。
那个叫“快嘴”让的法国人,正在帆缆组那边指手画脚,用他那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和各种方言协调着工作。他看到林海,远远地眨了眨眼睛,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、说不清是友善还是 merely curious 的笑容。
接近中午,简单的食物被分配下来。林海分到了一份和普通水手差不多的口粮——依旧粗劣,但分量足够,甚至多了一小块咸肉。这细微的差别,无声地宣告着他地位的变化。他不再是需要被克扣口粮以作惩罚的“货物”了。
他坐在一段倒下的桅杆上,沉默地吃着。铁钩托马斯端着木碗,在不远处坐下,背对着他,但距离比以往在底舱时近了许多。托马斯依旧没有说话,只是用他那只完好的手,机械地将食物送入口中,目光望着远处尚未平息的海面。
但林海感觉到,一种无形的隔阂,似乎松动了那么一点点。
下午,检查继续。亨特船长听了乔尼的详细汇报(林海的部分观点也被如实转达),脸色更加阴沉。最终,他做出了决断:优先修复保证航行的帆缆系统和堵住最危险的漏洞;对船体的结构性损伤,进行力所能及的应急加固,同时调整航向,寻找一个可以安全停靠、获取木材进行大修的隐蔽地点或海盗窝点。
这意味着血锚号需要暂时远离主要的劫掠航线,进入生存模式。
“林海,”亨特再次召见林海,这次是在相对私密的艉楼舱室外,“你对这一带的海域,还有什么‘感觉’?或者,你那本东方书里,有没有告诉你,哪里能找到安静的、有木头的地方?”他显然还惦记着黑牙提及的那本《孙子兵法》,将其视为某种神秘知识的载体。
林海心中苦笑。他哪里知道18世纪加勒比的具体海盗窝点?但他可以根据地理知识和之前的观察推测。“船长,我们之前偏北,可能接近巴哈马群岛或佛罗里达以东的洋面。那一带岛屿和浅滩众多,或许有偏僻的、无人注意的小岛,能找到合适的树木。但需要小心暗礁和复杂的海流。”他只能给出一个大致方向。
亨特盯着他看了几秒,似乎在判断他是否有所隐瞒,最终摆了摆手:“行了,你去吧。跟着乔尼,把该加固的地方加固好。在找到木头之前,我不想再听到船体哪里发出要散架的声音。”
“是,船长。”
走出艉楼,雨已经停了,但天空依旧阴沉。海风带着劫后的清冷。甲板上,修复工作正在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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