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海的心一紧。他想起了白天看到的那些混乱的伤口,在这个时代,这种环境下,未经处理的伤口感染几乎是致命的。
“会怎么样?”林海低声问。
托马斯沉默了一下。“看运气。能熬过去,烂掉一块肉,落下残疾。熬不过去,发烧,说胡话,然后……死。死了,就被扔下海。”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明天的天气。
对面的呜咽声越来越弱,但痛苦的气息却弥漫开来,甚至能闻到一丝淡淡的、甜腥的腐败气味开始混杂在底舱固有的恶臭中。
林海坐不住了。他不是医生,但基本的急救常识和现代医学理念深入骨髓。放任伤口感染,等于看着一个人慢慢被蛆虫从内部吞噬。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夹克内衬里,那个防水小袋还在——里面有几片广谱抗生素和独立包装的碘伏棉片、止血敷料。这是他从“沧澜号”带过来的最后一点现代医疗物资,极其珍贵,他一直藏着。
用在这里?救一个素不相识的、可能是敌对的俘虏?在这个自身难保的境地里?
理智告诉他不要做蠢事。但那股甜腥的腐败气味,和记忆中那个啼哭的婴儿、被推开男人困惑的眼神交织在一起,让他胃部翻腾。
“看守会管吗?”他问托马斯。
托马斯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,黑暗中,似乎极轻微地摇了摇头。“除非是能卖上价的‘好货’。这种半死不活的,他们懒得麻烦,死了干净。”
林海握紧了拳头。他起身,走到栅栏边,对着梯子口昏昏欲睡的看守喊道:“那边有人快死了!伤口严重,需要处理!”
看守被惊醒,不耐烦地骂了一句:“死就死!关你屁事!滚回去睡觉!”
“如果是能干活的人呢?死了不是损失?”林海试图寻找对方的利益点,“我是说,也许我能看看?我懂一点处理伤口。”
看守狐疑地走过来,举着昏暗的马灯照了照林海的脸:“你?懂治伤?”
“懂一些。至少比烂死强。”林海坚持道。
看守犹豫了。底层俘虏的生死他不在乎,但如果真有办法救活一个能卖钱或干活的劳动力,而自己上报了,说不定能得点好处。万一治死了,反正也是迟早要死的货,怪不到他头上。
“等着。”看守咕哝一声,转身爬上了梯子。
过了好一会儿,舱门再次打开。下来的不是看守,而是两个人。
前面是一个举着稍亮一些的油脂灯的海盗,后面跟着一个穿着深色长裙、外罩一件朴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