窥见了他精心养出的疏离与算计。
拙劣的香囊此时硌在掌心,原来入戏太深的,从来只有她。
质子擅演,公主善藏。这皇城本就是戏台,谁不是戴着面具狩猎?
少女可以为明月倾心,七杀却该心如止水。
生死之外,皆是虚妄。
“拿去吧。”念及此,她忽然松手,那枚香囊无声地落入孟嬷嬷掌心。
孟嬷嬷见状接过,郑重道:“治病救人也是生意,给了诊金,老身断不会加害于姑娘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能起身?”顾清澄继续拉扯。
“这个是另外的价钱。”孟嬷嬷的观音面吐出冰冷的话语。
“我付。”
“那得等我算一下,姑娘来的时候也没说要治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七日,一千文。”孟嬷嬷把玩着香囊,端详道,“好东西,够姑娘在我这住一个月。”
.
顾清澄在浊水庭就这样住下了。
几天观察下来,她发现,孟嬷嬷是个很有意思的人:
一是孟嬷嬷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底层老奴,她已年逾六旬,身量却挺拔如雪中青竹,靛青棉袍浆洗得棱角分明,衣服上的叠痕也仍依着尚服局老人定下的规矩。即使是在浊水庭这种污秽之地,她每日晨起必用梅花露敷眼半刻,整个人透出一股子清贵气。
二是如此清正体面的嬷嬷,却锱铢必较。孟嬷嬷有一个账簿,上面用娟秀小楷清清楚楚地记下了顾清澄所有的开销,无论是顾清澄手抖打碎一个碗,还是多浆洗的一床被子,都白纸黑字地记录在账。
顾清澄:“为什么多一床被子也要收钱?”
孟嬷嬷:“现买的。”
顾清澄:“这里没住过其他人?”
孟嬷嬷:“是啊,你是第一个送上门的。”
顾清澄:“……”
但孟嬷嬷也同样觉得顾清澄很有意思。
三日后,孟嬷嬷看着顾清澄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观音细眉微微挑起:
“经脉枯竭还能活蹦乱跳……倒是稀奇。”
顾清澄纤瘦的手抓着桌畔给自己蓄力:
“嬷嬷可听说过‘天不许’?”
孟嬷嬷放下手中账本:“天不许问归期,南靖秘毒,你想说自己中了天不许?”
“难道不是吗?”顾清澄哑声道。
“你可知那天不许是由前朝毒玉和七种毒草炼制而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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