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见国,大森银山脚下。
这里是本州岛西部最繁华的据点,也是大内氏家族金库的心脏。
海风带着咸湿和鱼腥味,混杂着山顶冶炼场飘下来的硫磺气,在日本人鼻子里,这就是银子的味道。
大内义弘盘腿坐在铺着榻榻米的矮几后,手里晃着一只粗陶酒盏。
“我就喜欢听那锤子砸石头的声音。”
大内义弘把酒泼进嘴里,那张满是风霜和刀疤的脸上,肌肉松弛地堆在一起。
他指了指山上那些像蚂蚁一样背着矿石的劳工,又指了指远处的海面。
“中原那边的商人,最近都不敢来了吧?”
坐在他对面的是家臣杉重运,正跪坐着帮主公倒酒,脸上挂着谄媚的笑:
“主公,那大明才初定不久,他们自己都搞不定呢。咱们的武士去那边做‘生意’,那就是狼进了羊圈。听说前阵子,又有几船丝绸和瓷器被运回来了?”
“那是他们蠢。”
大内义弘嗤笑一声,抓起一条生鱼片塞进嘴里大嚼:
“明国人,地大,人多,但骨头软。他们的皇帝老了,只会杀自己人。咱们大和武士的刀,只要一亮出来,他们那所谓的卫所兵,裤子都得尿湿。”
周围几个陪酒的武士哄堂大笑。
“主公说得对!明国的船,都是些只能在河里划的棺材板!”
一个留着月代头的武士道:“上次我去宁波附近转了一圈,他们的水师战船看到咱们的安宅船,跑得比兔子还快!”
“可惜啊。”
大内义弘把空酒盏往桌上一顿,眼神里透着股贪婪:
“这银山虽好,但挖得太慢。还是直接去明国抢来得快。等入了春,风向变了,咱们再组织一支船队,去那个叫……叫什么苏州的地方转转。”
“主公英明!”
众武士举杯。
就在这推杯换盏、气氛热烈得像是已经把苏州城搬空了的时候。
“报——!!”
凄厉的喊声响起。
一个足轻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厅。
“八嘎!”杉重运猛地站起来:“没看到主公在雅兴吗?慌什么!天塌了?”
那足轻趴在地上,浑身抖得像是筛糠,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外面。
“船……船……”
“船什么船?”大内义弘皱着眉,一脸的不耐烦:“咱们的船队回来了?那是好事,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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