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威海合璧
光绪二十年四月,渤海湾的风裹着春末的湿暖,卷着咸涩浪涛漫过威海卫礁石。靖海舰队旗舰“靖远”号铁甲舰劈开粼粼波光,舰艏黄龙旗在风中舒展猎猎,如沉睡巨龙终睁双眼。
我伫立舰桥,手扶冰凉铸铁栏杆,望着远方渐清晰的威海卫港口轮廓,指尖传来甲板轻微震颤。半年前,我携三千万两白银重托、怀改写国运执念远赴欧陆,如今归来,舰队舷侧新炮仍泛冷硬金属光泽,舰上官兵眼中,是历经风浪后的坚毅与炽热。
“大人,快到了。”青禾声音从身后传来,难掩激动。她身着素色布裙,裙摆被海风拂起,鬓边碎发贴在脸颊,连日颠簸未减眼中光彩。沈兰站在她身旁,攥着本西医救护手册,面带疲惫却难掩归乡之喜。
我颔首望去,陈墨正站在主炮旁,与几名水兵仔细检查炮身紧固螺栓。这位留洋工程师自赴德克虏伯造船厂后,日夜守在船坞,监工、校准、改良,鬓角已添几缕银丝。见我看来,他抬手致意,眼中透着笃定——这半年,我们不仅带回两艘新铁甲舰,更革新弹药配方,组建专攻夹击战术的精锐之师,北洋水师的筋骨,终要硬起来了。
距港口尚有数里,隐约已听见岸上锣鼓声,如惊雷穿透浪涛。青禾踮脚眺望:“大人您看,码头上好多人!”
顺着她的目光,威海卫港口码头挤得水泄不通。百姓扶老携幼,手中挥舞各色小旗,有人抬着鞭炮、提着慰问酒食,踮脚望向海面。北洋水师官兵身着整齐号服,列队站在码头前沿,镇远、定远等老牌铁甲舰停泊港内,舰上龙旗与岸上旗帜遥相呼应,气势恢宏。
“靖远”号缓缓驶入航道,岸上欢呼声骤然拔高,震得人耳膜发颤。有白发老者对着舰队深深作揖,口中念念有词;有孩童挥舞小旗蹦跳,喊着“洋鬼子再不敢欺辱咱了”;水师老兵眼中含泪,抚摸身旁炮身,似看到北洋水师的新生。
“苏大人回来了!”不知是谁喊了一声,岸上欢呼声愈发汹涌,鞭炮声此起彼伏,红纸屑漫天飞舞,落在浪尖随波荡漾。
我下令舰队放缓速度,按预定阵型驶入锚位。新购的“靖远”“致远”两艘铁甲舰与原北洋水师镇远、定远等舰并列排开,十二艘主力舰艇如十二座钢铁山峰,巍峨矗立海面;十二艘鱼雷艇分列两侧,似蓄势待发的利剑。阳光洒在锃亮舰体上,反射耀眼光芒,总吨位六万两千七百三十二吨的舰队,在威海卫港口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屏障。
“这才是能挡洋人的水师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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