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讯问室的日光灯管发出持续的低频嗡鸣,惨白光线从天花板上倾泻而下,将不锈钢审讯椅的棱角照得格外刺眼。
陆辰坐在主审位置,陈海生在他身侧,两人之间的桌面上摆着案卷材料、记录本和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。单向玻璃背后站着老刘和技术科的几个人,影影绰绰。
“姓名。”
“赵……赵广顺。”
坐在审讯椅里的男人四十出头,穿着灰色夹克衫,头发油腻地贴在额头上。他手腕上的铐子随着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发出细碎声响。
陆辰没有立即追问,而是翻开卷宗,慢条斯理地阅读。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,每一秒都被拉长成一种心理压力。赵广顺的呼吸逐渐急促,额头渗出细密汗珠。
“警官,我、我就是偷了点东西……”
“偷东西?”陆辰抬头,目光平静得像深潭,“从城东到城西,一个月内十三起入室盗窃,但现金、首饰、电子产品一概不碰,只针对各类锁具、保险柜、防盗门锁芯进行拆卸研究——赵广顺,你这是偷东西,还是在搞市场调研?”
赵广顺喉结滚动,眼神开始躲闪。
“你三年前因入室盗窃被判两年,出狱后在五金店打工,对各类锁具的结构、材质、防盗等级了如指掌。”陈海生接话,声音低沉而压迫,“这次作案,你携带的专业工具价值超过你盗窃所得总价值的五倍。说说,谁给你提供的工具?”
“我、我自己买的……”
“购买记录呢?”陆辰从卷宗里抽出一张打印纸,“你银行流水显示,出狱后月均收入三千七百元,房租一千五,吃饭一千,剩下那点钱连这套工具里的液压破拆剪都买不起。”
他把纸推到赵广顺面前:“七月十六日,你工商银行卡收到一笔五万元汇款,汇款方是‘宏达建材批发部’。但巧了,我们查过,这个批发部三年前就注销了。”
赵广顺脸色“唰”地白了。
单向玻璃后面,老刘抱着胳膊,眼睛微微眯起。旁边的年轻刑警低声说:“陆辰这小子,审人还真有一套……”
“这才刚开始。”老刘说。
二
讯问室里陷入短暂沉默。
陆辰起身,踱到赵广顺身侧。他没有看嫌疑人,而是盯着墙壁上“坦白从宽,抗拒从严”的标语,仿佛在自言自语:
“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条,盗窃罪,数额较大或者多次盗窃的,三年以下有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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