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婆婆的农舍在鸡鸣三遍时醒来。
沈生澜一夜浅眠,天刚蒙蒙亮就起身,给宁儿喂奶换尿布。
小家伙睡得好,小脸红扑扑的,呼吸均匀,左耳后那片皮肤光洁如初,仿佛昨日的惊险只是场梦。
早饭是糙米粥和咸菜,王婆婆特意煮了两个鸡蛋塞给沈生澜:“路上吃,孩子小,你也要补身子。”
沈生澜道谢,将鸡蛋揣进怀里。
王婆婆送她到村口,那里停着一辆驴车,赶车的是个哑巴老汉,见到她们,比划了几下。
“这是老刘头,送你去渡口,”王婆婆说,“他嘴哑但耳朵灵,路上有事你说话他能听见。”
沈生澜抱着宁儿上了驴车。
车板铺着干草,还算软和。
老刘头一甩鞭子,驴车吱呀吱呀上了路。
清晨的乡间小路雾气蒙蒙,路旁稻田里已有农人在劳作。
沈生澜搂着宁儿,看着这片宁静的田园景色,心中紧绷的弦稍稍松了些。
离京城越远,离那些纷争越远,或许真能如蒋应韩所说,在杭州安家落户,过平常日子。
渡口是个小码头,只停着几艘渔船和一条乌篷船。
老刘头把车停在岸边,比划着指了指那条乌篷船。船头站着一个中年船娘,正在晾晒渔网,见到沈生澜,笑着迎上来:“可是去杭州的沈娘子?”
沈生澜点头:“正是。”
“快上船吧,这就开船。”船娘接过她的包袱,扶她上船。
船不大,但收拾得干净,舱内铺着竹/席,还有个小火炉温着水。
老刘头在岸上挥手,驴车吱呀离去。
船娘解开缆绳,撑篙离岸。船行江上,顺流而下,速度比陆路快了许多。
“沈娘子一个人带孩子去杭州?”船娘边摇橹边问。
“投亲。”沈生澜答得简短。
船娘识趣地不再多问,只道:“那敢情好,杭州可是个好地方,西湖美景,鱼米之乡。我娘家就在杭州,这次正好回去看看。”
沈生澜应了一声,低头逗弄怀中的宁儿。
小家伙醒着,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船篷顶,小手在空中抓挠。
船行一日,傍晚时分抵达杭州城外一个小码头。船娘指着岸上:“从这儿进城还得走段路,沈娘子是现在就进城,还是先在城外歇一晚?”
沈生澜看了看天色,暮色四合,城门恐怕已经关了:“在城外歇一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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