盯着遛猪爷爷蹒跚却自认为矫健的背影,于真真的脑海里如同惊雷炸响,回荡着班车司机那声洪亮的“老榆头”,以及凌希曾经不经意间提起的“小榆”,再加上那两头标志性的大白猪,她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,眼前这位老人,就是凌希口中的榆大爷。
震惊和接近某种真相的激动让她战栗心跳也加快,甚至还有一股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欣喜。
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追上去——快步穿过马路,追上了老人,但理智很快回笼,她没有贸然上前,只是放慢脚步,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,手摸着心脏的位置,安抚着狂跳的心脏。
同时她也趁机观察着周围的环境,这条街景与她上次跟谢堂来时看到的并无二致,但此刻在她眼中却有了截然不同的意味,她看到路边那家小小的咖啡厅里,坐着几位衣着整洁的老人,正慢悠悠品着咖啡,他们神态安详且惬意;她也看到穿着工装骑着自行车匆匆而过的送奶工,那背影分明也已佝偻;还有在街角晒太阳、下棋的老人……一切看起来那么“正常”,却又处处透着不协调的错位感。
就在这时,前面的榆大爷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跟随,他停了下来缓缓转过身,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纯然的不解,带着颇具年代感的词语问道:“同志,你有什么事?”
同志??
这个称呼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于真真记忆的某个闸门,她压下猛烈的心跳,挤出个最无害最亲切的笑容,同时上前一步,用轻快的语气打招呼:“您是榆大爷吧?您可能不认识我,但是您家这两头猪生下的猪仔‘小榆’,我们可熟悉啦,它还救过我呢!”
她试图用猪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。
然而榆大爷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,形成一个深刻的“川”字,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话,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悦:“你叫我大爷?”
于真真点头:“嗯,榆大爷,难道您不姓榆?”
只见老爷子严肃的眉尾瞬间耷拉下来,脸上写满了被冒犯和难以置信,他反复念叨着,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:“你怎么能叫我大爷呢?这不胡说八道吗?你怎么能叫我大爷呢?我才二十多!”
他顿了顿,像是为了加强说服力,又非常肯定地补充道:“再说,我养的猪我能不知道?它们根本没生过猪仔!这位女同志,你可不能乱说啊。”
于真真看着老人花白的头发、眉毛乃至胡子,再听着他斩钉截铁自称“二十多岁”,心酸和明悟的窒息感瞬间紧紧裹住她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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