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光线下,她的眼神清晰而执着,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。
老大夫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,这年头,生产被看作污秽之事,多是稳婆操持,婆婆在外等候指挥的居多,主动进来陪护且态度如此坚决的少见。但他见梁洁神色沉稳,并非添乱之人,又见床上产妇已显力竭之态,多一个可靠的人手也好,便点了点头:“去净手,用那边盆里的热水和皂角,仔细搓洗。”
“哎。”梁洁立刻应下,快步走到水盆边。微烫的水流冲刷着她因紧张和夜寒而冰凉的手指,她用力揉搓着皂角,泡沫泛起,带走尘土与疲惫。这一刻,她无比感谢前世养成的基本卫生习惯。洗净手,她走到床边,自然地握住了方圆又一次因阵痛而攥紧床单的手。
那只手冰凉、潮湿,指尖都在颤抖。
“圆儿,娘在这儿。”梁洁俯下身,用另一只手拨开方圆额前被汗水浸透的乱发,声音是刻意放缓放柔的调子,与她此刻擂鼓般的心跳截然不同,“别怕,大夫和稳婆都在,娘也在。疼就抓着娘的手,别忍着。”
方圆涣散的目光似乎找到了焦点,落在梁洁脸上,嘴唇翕动,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,只是更紧地回握了婆婆的手,那力道大得惊人。
稳婆检查了一下,对老大夫低声说:“宫口开得差不多了,但胎儿有些大,产妇力气快跟不上了。”
老大夫皱眉,捻着胡须:“参片可有备下?”
梁洁立刻想起自己带来的小包裹:“有!我来时带了些切好的老参片!”她小心地松开方圆的手,快步走到带来的包袱边,翻找出一个小油纸包,里面是几片她之前特意备下以防万一的薄参片。她捏起一片,回到床边,轻轻塞到方圆舌下:“圆儿,含着这个,提提气。”
参片的苦味在口中化开,似乎带来了一丝微弱的暖流。方圆急促的呼吸稍稍平缓了一瞬。
阵痛再次如潮水般汹涌而来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剧烈、更持久。方圆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,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上弓起,指甲深深掐进了梁洁的手背。
梁洁手背刺痛,却眉头都没皱一下,反而用空着的那只手稳稳按住方圆挣扎的肩膀,声音依旧平稳,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:“对,就是这样,疼就喊出来。跟着我,吸气——对,慢慢吸,然后用力,往下用力!就像平时要解大手那样,对!圆儿,你很棒,再加把劲!”
她回忆着前世零星了解的生育知识,结合稳婆的指挥,引导着方圆呼吸和用力。她的目光紧紧锁在方圆因痛苦而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