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府去了。
六王府内。
初生的阳光落在王府雕梁画栋的檐角,下人鱼贯而入地穿行在府中小径,脚下步子迈地轻便,来往有条不紊。
花园的亭中摆了棋局,下人谨慎地上了茶水过去。
“足寒伤心,人怨伤国。”苏怀瑾伴着棋落的声音摸了摸下巴,“殿下前几日开设粥棚的事办得正好,山将崩者,下先隳;国将衰者,人先弊,天下大道之事在于安民,此事已同殿下谈过数回了。”
六皇子周恂正要到了加冠的年纪,轮廓比他二哥太子要生得和缓,像极了当今圣上,他通身贵气,面容却温润有礼,仿佛是浸过了书卷气。
周恂坐得笔直聆听教诲,他谦虚应道:“先生说得正是。”
苏怀瑾是朝中礼部尚书,梁国最有学问的人他定能排得上名号,因为苏家同周恂的母家攀得上亲,苏怀瑾一直算是周恂的老师。
周恂和苏怀瑾相对而坐,两边坐的正是谢明夷和苏游川。
苏怀瑾同周恂说了一大早的安民之道,这才停下喝了口水,周恂一直耐心地听着,一点也不见厌烦,这位六殿下年纪尚小,却能从太子手下分得朝廷里一半的势力,并非就只是靠着陛下的宠爱,他自己也有上进之心,每日勤勉自不必说,待人也是诚恳有礼。
亭中的棋声不断,这棋竟是苏游川和谢明夷下的。
见谢明夷将手边的棋子扔回了罐里,苏游川笑道:“小将军,承让了。”
苏游川忙了数日,这才终于回了京城,可他脸上一点也不见倦意,还是那副不见深浅的温润模样,他赢了棋,端起茶杯尝了一口,“今日殿下的茶入口有些涩,却是回甘明显,应该是西南送来的新茶。”
周恂也端起杯来,笑道:“倒是瞒不过你。”
一番寒暄之后,话题才步入了正轨。
苏怀瑾沉声道:“这次的筹谋,倒算是尘埃落定了。”
“但此棋实在太过凶险,若非是循规蹈矩的谢小将军也要参与其中……”苏怀瑾晃了晃头,“老夫本是不愿走这步路的。”
谢明夷微微低头,“我替师父……多谢诸位。”
“应是我该拜谢刘老将军,诸位为我筹谋我铭记于心。”周恂仪态端正地弯下了腰,“老将军所受的委屈,来日……”他停顿下摇了头,“来日之事虽不明了,但我自当涌泉相报,还请谢小将军……”
四周屏退了左右,周恂的声音还是放低了些:“……替我问老将军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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