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说什么,但一阵强烈的眩晕和困倦猛然袭来。意识的透支如同潮水反扑,身体自我保护机制开始强制他进入深度休息。
他的眼皮开始打架,视野渐渐模糊。最后看到的,是兰芷汐起身,替他掖了掖被角,然后重新坐回光影交界处的身影。
那身影在逐渐昏暗的视线里,显得安静而坚定,仿佛一座无声的灯塔,守候在刚刚经历过惊涛骇浪的港湾。
“……辛苦了……芷汐……”他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喃喃道,随即陷入了无梦的、修复性的沉睡。
兰芷汐听到了那声微弱的呼唤。不是“兰医生”,而是“芷汐”。她的手指微微收紧,握住了手中的水杯。
窗外,日头渐渐升高,城市喧嚣依旧。病房内,一个在沉睡中修复创伤,一个在静默中梳理心绪。
危机暂过,但暗流从未停歇。而有些东西,在生死与共的淬炼后,已然悄然改变。
姜墨再次醒来时,窗外的光线已经变成了下午那种慵懒的斜阳。病房里很安静,仪器声似乎被调低了些。他感觉自己像一块泡在温水里的海绵,沉重、绵软,但那种掏空般的剧痛钝化成了无处不在的酸软。意识稍微清醒了些,至少能连贯地思考了。
他微微转动脖颈,看向床边。
兰芷汐还在那里,不过姿势换了。她搬了张凳子,伏在床边临时拼起的小桌板上,面前摊开着平板电脑和一些纸质资料,手指偶尔滑动屏幕或记录些什么。她的侧脸在暖色的光线下显得柔和,但微蹙的眉心和紧抿的嘴唇透露出专注,甚至是一丝凝重。
她没睡。至少,没好好休息。
姜墨喉咙动了动,这次感觉好了一些。“……几点了?”他的声音依旧沙哑,但能听清字句。
兰芷汐动作一顿,立刻抬起头,眼神里的凝重迅速被关切取代。“下午三点二十。你睡了差不多七个小时。”她放下手里的电子笔,很自然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,“体温还是偏低,但比早上稳定。感觉怎么样?头还晕吗?”
“还行……就是像被‘格式化’了然后只装了个‘操作系统’基础版,啥‘应用软件’都跑不动。”姜墨尝试着动了动手指,依旧无力,“吴……老吴那边?”
“情况稳定。脑波监测显示深度睡眠波形规律,没有异常波动。醒来过一次,喝了点水,情绪平静,没说什么,又睡了。医生判断是意识层面的自我保护性深度修复,对他来说是好事。”兰芷汐言简意赅地汇报,随即话锋微转,带着点不容商量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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