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上是周随安的名字。
消息不长,言简意赅,是一封科技交流晚会的邀请。
后面附了地点、时间和主办方,语气一如既往客观、克制,没有多余的寒暄。
却在最后用很短的一句,说明这次来的不仅是基金圈的人,还有几家做企业服务的成熟公司,说这个场合“对 LeXPilOt 有用”。
她没有拒绝。
这一年里,周随安像是在她们项目身后,始终隔着半步距离,却实实在在存在的那只手。
一开始只是 DemO Day 结束后的几个问题——关于收费模型、关于中小企业付费意愿的真实边界、关于“法律风险”在企业老板心里的优先级究竟排在第几。
后来是在正式的 BP 评审会上,对她们过于理想化的增长曲线一刀一刀划掉,逼着 CéCile 把“愿望”改成“现金流假设”。
再后来,他不再只是站在投资人那一侧给意见。
有一次系统上线内测,第一批用户的数据极不漂亮,留存低、付费转换几乎可以忽略。
CéCile 在会议室里捏着打印出来的报表,额角突突直跳,全组人沉默。
是周随安看完之后,淡淡说了一句:你们在拿“技术”去对冲企业主的惰性,这笔账,从来不是这么算的。
随后他很耐心地把那笔“账”拆给她们看。
他说早期 B2B 项目里,技术从不是第一位的,排在前面的往往是信任、习惯成本、组织内部流程的惰性;
他说一个企业主愿意打开合同上传到一个陌生系统,已经调动了他一天里有限的注意力与耐心,所以产品逻辑必须围着他现实的时间表转,而不是让对方围着你们的算法设计转;
他说创业者容易沉迷于自己发明的工具,但市场只在乎这工具是不是在“今天”帮它少赔了一点钱、多省了一点时间。
这些话并不好听,却没有任何一句是虚的。
之后的几个月里,顾朝暄在调规则的时候,渐渐学会把“律师的完美”、“程序员的优雅”往后退半步,让位给一个粗糙却真实的问句——这条提醒,企业主看到时,到底会不会点开?会不会照做?是帮他,还是只是在安抚你自己“尽责”的良心?
她在周随安身上,看见了另一种“实务”。
那不是法庭上的攻防,也不是体制里那套精致的合规话术,而是商场里对数字和人性的双重敏感:知道哪一笔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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