盘着一团温吞吞的热气,正是从黑水峪那口棺材里吸进去的“仙气儿”。
这热气不像是自己的,倒像揣了个活物在肚里。
吊着他一口气,不让他彻底垮掉。
也说不上是好是坏。
姜离走在最前头。
手里那柄短铁锹倒提着,锹头朝下。
脚步放得极轻,踩在厚厚的、不知积了多少年的落叶腐殖层上,几乎没声。
她脖子微微梗着,耳朵时不时动一下。
像林子里夜行的山猫,全身的弦都绷紧了。
苏锦书跟在李司辰侧后方。
手里攥着个老式手电,光拧到最暗,昏黄昏黄的。
只勉强照亮脚前巴掌大一块地。
她眼镜片上蒙了厚厚一层水汽,看路都费劲,时不时得摘下来,用衣角胡乱擦擦。
脸白得跟纸似的,没半点血色。
但眼神还稳着,没散。
走几步就停下来,蹲下身,用手指捻起一点地上的湿泥,凑到鼻子前闻闻。
又或者抬头,盯着黑黢黢、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树冠,看半天。
“这地儿不对。”她又停下来,声音压得低,在死寂的林子里格外清楚。
“咋……咋不对了?苏姐,您可别吓唬人。”
王胖子立刻缩了脖子,眼珠子乱转,“我这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,再吓,真蹦出去了!”
“太静了。”姜离头也没回,接了话。
是太静了。
刚才还能听见几声老鸹哑着嗓子的怪叫,还有不知藏在哪儿的虫鸣。
这会儿,全没了。
除了他们几个人粗重的喘息,脚步踩断枯枝的轻微“咔嚓”声。
还有自己胸口那擂鼓一样的心跳。
四周一片死寂。
掉根针都能听见。
不,比那还静。
静得人心里头发毛,耳朵里嗡嗡响。
空气里那湿气越来越重。
腻在身上,坠着手脚,像一张湿透了、又冷又重的大网,从四面八方罩下来。
“起雾了。”苏锦书抬起手。
手电那点黄晕的光里,分明瞧见些灰白的东西,正飘出来。
不是飘,是渗——从老林子深处,从地皮底下,从那些黑石头缝和烂树根的阴影里,慢慢地往外渗。
先是薄薄的一层,像谁家灶膛烧了潮柴,烟有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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