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话语中隐藏着秘密,本想询问一下,但他知道我爷爷的脾气,倘若多问,必定招到他的一顿臭骂,收起四十元钱,含着眼泪就走了。
李三叔隐隐觉得要有大事发生,本想去劝劝我爷爷,可他本身就成分不好,去谁家谁就倒霉,虽然心里充满了关爱,但又能把爱奉献给谁?因此也就没去爷爷家。
爷爷取下尘封已久的宝剑,擦了又擦,蹭了又蹭,两眼含泪,对着灯火沉声说道:“师傅,不是弟子不想从善,而是这世道太过于残酷,弟子行道一生,不知救过多少条性命,可如今落得个家破人亡。弟子心灰意冷,早已厌恶这个世道。打今日起,决心去寻真凶,为我妻儿报仇!”
次日一早,天还未亮,爷爷就背着一个包裹,匆匆地上路了。
爷爷也没乘车,一路信步漫游,这一天,终于来到了塔山镇。
他在一家国营的饭馆吃了一些东西,一打听,结果让他悲喜交集。
据饭馆的一个女服务员讲:她家就和瞎老电闺女家相距不远,几个月前,她家确实来了一个老头子,她女婿还给他找了一份看果园的差使。可没干上几天,瞎老电突然得了重病。
据说一天夜里,瞎老电想要撒尿,刚一走出门口,就摔了一跤,之后就成了半身不遂。女婿把他接到家中,没过几天就死了。
苍天有眼,善恶有报,瞎老电终于遭到了报应。可我爷爷一点也高兴不起来,只叹晚来几日,遗憾的是,没能手刃仇敌。
既然瞎老电已经死了,在这里逗留下去还有意思吗?即使把他从坟包里掘出来,挫骨扬灰,又有什么意义?
爷爷当天就去了锦城,乘坐开往义州的班车,回到了义州城。他本想在城里找一份活干,远离张蛮屯这块伤心之地。
可义州城的大街上到处都是标语,一排排一队队带着红袖标的造反派,押着几个头戴高帽的坏分子,敲着锣打着鼓,高呼着口号,一波一波地从大街上穿过。
天下旗帜一片红,哪里都在斗争,哪里都在造反。爷爷见无处可去,只能失落地返回了张蛮屯。
他在茅屋里住了两天,心里更加难过。突然想起阔别已久的转向沟来。决定去转向沟走一趟。
大山寂寞,转向沟地处偏僻,一直保持昔日平等之风,村民们团结友爱,亲如一家。尽管工作组天天开会,鼓励村民们大胆检举揭发,但运动始终也没开展起来。
公社领导见转向沟的革命工作一直开展不起来,一下子就派去十多个积极分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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