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意识从一片混沌的深海中浮起,江辞睁开了眼。
映入眼帘的,是陌生的,雕刻着繁复云纹的红木天花板。
空气里没有片场里尘土与盒饭混合的气味。
只有一种昂贵木料的清香。
他坐起身。
第一反应是摄像头在哪?
他的视线快速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。
墙角那个青花瓷瓶,里面会不会藏着针孔?
床头那盏设计感极强的台灯,灯罩背后是不是有收音设备?
没有。
什么都没有。
这里不是片场。
那场记板呢?导演呢?
巨大的空落感,像退潮后裸露的礁石,瞬间攫住了他。
江辞赤着脚,踩在冰凉光滑的实木地板上。
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拉开了厚重的窗帘。
外面是一个修剪得无可挑剔的中式庭院,假山流水,绿意盎然。
安静得可怕。
一种无所适从的恐慌,从四肢蔓延开来。
强制休假的第三天。
戒断反应愈发严重。
江辞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填充物的玩偶,只剩下一张空洞的人皮。
他无法忍受这种空白。
他需要故事,需要冲突,需要用别人的悲剧来填充自己。
在偌大的庭院里游荡了一圈又一圈后,他停下了脚步。
不远处,一个穿着工装服的园丁,正蹲在花圃前,
拿着一把大剪刀,“咔嚓咔嚓”地修剪着一丛月季的枯枝。
那些干枯、失去生命力的枝条,
被毫不留情地剪下,掉落在肥沃的土壤里。
江辞的脚步顿住了。
他的脑海里,不受控制地闪过沈清源的脸。
那个被组织一点点剪除所有羽翼,
最后孤身一人,走向必死结局的男人。
何其相似。
江辞就那么站在园丁身后不远处,一动不动。
他的视线紧紧锁着那把剪刀,锁着那些被抛弃的枯枝。
半个小时过去了。
园丁老李觉得后背发毛。
那道视线落在他的脊梁骨上,带着刺骨的寒意,让他浑身不自在。
他壮着胆子,悄悄回过头。
只见那个据说是老板贵客的年轻人,正站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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