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三位的怒吼与诘问,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,瞬间点燃了石厅内所有老兽压抑已久的悲愤。这里有鬃毛因长期焦虑而脱落、显得散乱却目光依旧锐利的雄狮;有皮毛上旧伤叠着新伤、沉默却肌肉贲张的老熊;有象群中德高望重、此刻长鼻焦躁拍打地面的长老;甚至还有羽翼不再丰盈、却将巢穴筑在最高处、以目光监视四方的老鹰……
它们是谁?它们是这片林地从蛮荒走向有序的缔造者与守护者,是无数次于危难中挺身而出、身上每一道伤疤都对应着一场惨烈搏杀的英雄。它们见过最血腥的厮杀,也共同建立过最值得珍视的和平。
何曾见过、何曾想过,有朝一日,需要在自己的核心之地,面对如此颠倒黑白、忘恩负义的疯狂撕咬?
“吼——!”
“嗷——!”
愤怒的、痛心的、不屈的咆哮与怒吼,从这些苍老但绝不衰弱的胸膛里迸发出来,连成一片沉郁而澎湃的声浪。这声浪撞在石壁上,反弹回来,愈发浑厚,震得石厅穹顶积蓄的冰雪簌簌落下更多,也透过半掩的石门,狠狠撞在外间那些喧嚣的鬣狗和狼崽耳中。那是守护者的集体怒吼,是即将被连根拔起的“秩序”本身发出的、最后的、也是最震撼的咆哮!
聚集在石厅外不远处的“四凶”及其党羽,被这股混杂着血性、威严与绝望的气势猛地一慑。尤其是被推到前面、直面这股怒潮的江氏等鬣狗,竟不由自主地齐齐后退了半步。它们习惯了暗中撕咬、背后施冷箭,习惯了利用年轻狼崽的盲动,何曾真正面对面承受过如此多历经血火的老兽,毫无保留倾泻而出的凛然怒意?
江氏三角眼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流淌出来,但她嘴角的肌肉抽搐着,一时竟发不出指令。她身边那只以阴险刻薄著称、被比作“刀笔吏”的瘦鬣狗,更是爪子死死攥着自己脏污的衣角,指节发白,原先准备好的、煽动性极强的言辞,此刻堵在喉咙里,一个字也吐不出,嘴角那惯常的、算计的冷笑,彻底僵住,继而变成难以控制的细微抽搐。而另一只惯于见风使舵、此时缩在最后面的鬣狗姚氏,更是吓得尖嘴嗫嚅,眼神躲闪,别说附和叫嚣,连抬头直视石厅方向的勇气都丧失了。
它们失算了。它们本以为,经过连番的“揭露”、“屁盘”、“鼓励”,这些“老朽”们早已威信扫地,心惊胆寒,只会缩在自己的巢穴里哀叹等死。它们没料到,这最后的、关乎林地根本存亡的底线被触及时,这些看似垂暮的老兽,爪牙依然锋利如昔,血性依然滚烫灼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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