沟、西华、周家口……这些地方,很快将是一片汪洋。
窗外传来隐约的雷声。要下雨了。
花园口,黄河在这里拐了个急弯,河道变窄,水流湍急。大堤上,工兵第53团的士兵们正机械地挖掘着。锄头、铁锨、镐头,甚至有人用手在刨。
没有人说话。只有工具碰撞土石的声音,和黄河奔流的轰鸣。
团长蒋在珍站在堤顶,脸色铁青。他奉命率部掘堤已经三天,但进展缓慢。不是技术问题——这些工兵都是老手,知道怎么挖最快。是人心问题。
“团长,三营那边又停下来了。”副团长跑来报告,“几个老兵跪在地上哭,说下不去手。”
蒋在珍咬了咬牙:“我去看看。”
他走到三营作业区。果然,几十个士兵或坐或跪,对着黄河发呆。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兵抱着铁锨,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。那是七班长王德胜,山东人,参军前在黄河上当过十几年船工。
“王德胜!”蒋在珍喝道。
王德胜抬起头,脸上泪水混着泥污:“团长……这堤不能挖啊!俺在黄河上跑了半辈子,知道这水的厉害!一旦决了口,下游十几个县,几百万人……”
“这是命令!”蒋在珍打断他,“军令如山!你不挖,鬼子来了,死的就不是几百万人,是整个国家!”
“可那些老百姓有什么罪?”旁边一个年轻士兵喊道,“他们种地纳粮,供养军队,凭什么要替我们打仗送死?”
蒋在珍看着这些士兵。他们大多来自黄河沿岸的村庄,祖祖辈辈受黄河恩惠,也受黄河威胁。现在,要他们亲手掘开保护家园的大堤,这太残忍了。
但他别无选择。
“听着,”蒋在珍的声音软了下来,“我也不想挖。但你们想想,如果让鬼子打过来,他们会怎么对我们的父老乡亲?金陵的事,你们都听说了吧?”
士兵们沉默了。金陵大屠杀的消息已经传开,虽然报纸上不敢详细报道,但口耳相传的惨状,让每个华夏军人都刻骨铭心。
“挖开黄河,会淹死很多人,”蒋在珍继续说,“但不挖,鬼子来了,会杀光所有人。你们选哪个?”
王德胜慢慢站起来,抹了把脸:“团长,俺懂了。”他拿起铁锨,“弟兄们,挖吧。要恨,就恨小鬼子,是他们逼咱们这么干的。”
挖掘重新开始。这一次,士兵们的动作更快,更狠。每一锨土,都像是挖在自己心上。
远处,一群百姓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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