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身子是属于侯爷了。心还是自由的!”
昨夜自己那句话,此刻回想起来,竟有几分可笑的天真。
在他那般不容置疑的侵占和宣告之下,心真的还能保持所谓的“自由”吗?
那被他点燃的陌生战栗,那几乎淹没理智的沉溺,还有此刻挥之不去的身影和气息……心,似乎早已在他强势的进犯中,悄然失守了一角。
可他又这样走了。
带着边关的烽火和尘土,来去如风。
宋念云闭上眼,深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。
再睁开时,眸中那些纷乱的情緒已沉淀下去,恢复了惯有的清亮与冷静。
科举在即,她没有时间沉溺于这些突如其来的儿女情长,更没有资格去追问或抱怨。
他属于更广阔、更危险的天地,他的来去,由不得自己,也由不得他。
她能做的,唯有如他所言——“安心备考”。
走到书案前,铺开纸张,研墨提笔。
墨香在清冷的空气中散开,笔尖落下,是工整沉稳的馆阁体。
那些经义策论,那些圣贤道理,此刻成了最好镇定心神的良药。
将一切纷扰暂且压下,将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相遇深埋心底。
只是偶尔,笔尖会微微一顿,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那角灰蒙蒙的天空。
北关城,此刻该是怎样一番光景?烽火连天?风雪交加?
而他……可安好?
这个念头一旦升起,便如细藤缠绕,难以挥去。
她强迫自己收回心神,专注于眼前的文字。
心或许已不再完全自由,但路,总要自己一步步走下去。
无论他何时归来,无论他带来的是更深的羁绊还是又一次别离,她至少,要先站稳自己的脚跟。
笔下行云流水,字字清晰。
窗外的日光渐渐西斜,将她的影子拉长,孤独而坚定。
接下来的三年,乡试案首,会试案首,一直到殿试那日……
金銮殿。
玉墀丹陛,鎏金蟠龙柱高耸入穹顶,日光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,切割成一道道肃穆的光柱,落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。
三年了。
宋念云身着崭新的深青色进士服,立于新科贡士最前列,微微垂首,目光落在身前半步之遥的暗红织金地毯上。
空气里弥漫着龙涎香与殿宇久远的木料气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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