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修安满头大汗地冲了上来,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灰扑扑的陶罐子,那罐子的做工极为粗糙,封口用的不是软木塞,而是一块破红布。
“大人!出大事了!”修安把陶罐往桌上一墩,那声音沉闷得很,不像是装着牙粉,倒像是装着石头,“这世道,不想让咱们活的人动手了。您看看这个!”
陈越拿起那个陶罐,入手的触感极其粗粝,像是还没烧透的土坯。罐身上用劣质的红漆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:“陈氏秘方牙粉”,旁边还画了个似是而非的赵王府徽记。
“哪来的?”陈越问。
“西城,崇文门,还有菜市口那边的地摊上!”修安气得脸色涨红,“铺天盖地全是这玩意儿!就在咱们缺货的这个节骨眼上,这帮孙子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。他们不限购,不论身份,而且……只要三十文!”
三十文?
陈越眼皮跳了一下。要知道,他的正品,光是那些从南洋运来的薄荷脑、丁香油,加上精细研磨的珍珠母粉,成本就要去到四十五文。三十文?这是在卖土吗?
他一把撕开那块红布。
“噗——”
一股呛人的灰尘气夹杂着廉价香料的甜味扑面而来,直接把陈越呛得咳嗽了两声。那不是薄荷的清香,那是石灰的燥气。
他用小拇指挑了一点粉末。灰白色的,颗粒粗大,像沙子一样磨手。
“这哪里是牙粉。”陈越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,手指用力搓动那点粉末,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微热,“这分明就是抹墙的腻子粉,拌了点不知道哪来的香灰!李鬼终究是李鬼,哪怕穿了龙袍,他也变不成太子。但这李鬼……是有毒的。”
修安急道:“大人,咱们怎么办?现在那边摊子上都说是您为了赚黑心钱,把次货高价卖,好货低价销。好多不明真相的百姓图便宜,成筐成筐地往家买啊!”
陈越放下陶罐,拿起手帕仔细擦着手指,动作慢条斯理,但这平静之下,是即将爆发的火山。
“买吧。”陈越淡淡地说,“有些亏,吃一次就记住了。只是这做局的人……心肠够黑。三十文买个烂嘴,这笔账,得算清楚。”
报应来得比陈越预想的还要快,还要惨烈。
仅仅过了两天,原本门庭若市、等着抢购的陈氏牙行门口,画风突变。
不再是挥舞银票的管家,不再是眼里闪着光的黄牛,取而代之的,是一群捂着嘴、红着眼、满脸愤恨甚至带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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