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送崇武去读军校,送他上战场,从未后悔。
因为我知道,国家有难,匹夫有责。
我的儿子,是为了保卫这片土地,保卫身后的父老乡亲而死的。
他死得其所,死得光荣!”
他的声音陡然提高,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:
“但是!我不能接受的是,他的血,他的牺牲,在那些官老爷的眼里,竟然成了需要遮遮掩掩、不能声张的事情!
竟然成了怕‘刺激友邦’的麻烦!
这是什么道理?
这是什么国家?”
“爹……”
林崇文担心地唤了一声。
“你让我说完!”
林翰章一挥手,目光如电,“我老了,没用了。
但我的眼睛还没瞎,我的心还没死!
他们不让我们公开祭奠,不让我们谈论,是想让我们忘记吗?
忘记我们的亲人是怎么死的?
忘记是谁杀了他们?”
“不!我们忘不了!也不能忘!”
老人的目光,最后落在了林怀安身上。
“怀安,你过来。”
林怀安上前一步,在爷爷面前跪了下来。
“你是林家的长孙,是崇文的儿子,也是崇武最疼爱的侄子。”
林翰章的手,重重地按在孙子的肩膀上,“你看到了吗?
看到这张纸,这块玉了吗?”
“孙儿看到了。”
林怀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,但目光却异常坚定。
“你三叔的血,不能白流。
我们林家的人,不能忘了这血海深仇。
国仇,也是家恨!”
林翰章的手指用力,几乎要嵌进孙子的肩膀,“我要你,在这里,在你三叔的灵位前,对着林家的列祖列宗,对着这块带着你三叔血的玉佩,发誓!”
堂屋里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集在了林怀安身上。
林怀安挺直了脊梁。
他的目光,从爷爷悲愤而期待的脸上,移到父亲沉痛而坚毅的脸上,移到二叔、姑姑、婶婶、堂妹那一张张满是泪痕和悲愤的脸上,最后,落在了灵桌上那个简陋的灵位,以及旁边木匣中那张薄薄的荣哀状和那块暗红的佩玉上。
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仿佛要将这满屋的悲痛、愤懑和那种沉甸甸的责任,全都吸进肺里,融进血液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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