伶。一次对视,几句闲谈,五十两赠银,于他或许只是寻常善举,于她却是黑暗中的一束光。
“他叫我‘顾姑娘’,不是‘瑶楚’。”一位老乐工回忆道,“那之后,她常悄悄打听周大人的事。后来听说周大人罢官离京,她哭了一夜,第二天就病了。”
病愈后,瑶楚用所有积蓄自赎其身,回到姑苏。但顾家老宅已易主,她只得寄居寒山寺旁的小庵,带发修行。
“她总在黎明时听磬。”庵中老尼说,“说那磬声能让她想起一个人。后来她攒钱托人铸了一只小磬,日夜摩挲,磬身都磨亮了。”
空心子想起“空心晓”磬体的温润光泽,那是经年摩挲才有的包浆。
“她是什么时候……”他问不出口。
“去年冬天。肺痨。”老尼叹息,“临走前,她将平日所作诗稿和一包东西交给老尼,说若有一位周姓公子来寻,便交给他。还说,不必告知她的死讯,只说‘花雨知从第几天’。”
空心子猛然抬头。
“那包东西呢?”
“被一个书生拿走了。他说是周公子派来的,有信物为证。”
六、书生
线索在此中断。
空心子回到金陵,闭门不出。他将瑶楚的诗稿与自己的日记并置对照,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:她的诗不仅记录他的行迹,更预知他的未来。
比如,他在某年重阳登高后染风寒,她前一日诗中便写“茱萸色暖畏风侵”;他被罢官前三月,她已有“玉堂金马成旧梦”之句。最诡异的是,此刻他手中这本《璇闺诗草》的最后一首诗,作于三个月前——正是他开始调查瑶楚身世之时,诗云:
青衫客至叩柴门,残稿蒙尘迹尚温。
莫问花雨第几日,寒磬一声天地昏。
空心子背脊生寒。
他取出“空心晓”磬,第一次认真敲击。磬声清越,在静室中回荡。三响之后,奇怪的事发生了:书架上一部《全唐诗》突然自行倒下,摊开在某一页。
是李商隐的《锦瑟》:
此情可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已惘然。
页边有批注,是瑶楚的笔迹:“他日明卿见之,当知瑶楚非妄言人。”
空心子跌坐椅中,冷汗涔涔。这一切太过诡异,已超出常理。是瑶楚未死,在暗中布局?还是她生前已算定今日?
七、局中局
次日,空心子再访寒山寺。
灰衣老僧仍在原地,似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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